這邊打鬥聲還沒歇，二大爺劉海中腆著圓滾滾的肚子，邁著八字步急匆匆趕過來，老遠就扯著嗓子喊：“住手！住手！都是一個院兒的街坊，哪能說動手就動手？”
佟誌也走了上來，他穿著熨得平整的中山裝，斯斯文文地幫腔：“是啊是啊，有啥矛盾咱們坐下來掰扯，動氣傷身體，還傷了鄰裡情分，多不值當。”
兩人擠開圍觀的人群，劉海中先瞥見院心摔得狼狽的閻家三人，又瞅見何雨柱滿臉怒火的模樣。
連忙問道：“柱子！老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打起來了？”
佟誌也跟著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護著小腹的於莉和臉色發白的於冬梅身上。
語氣更溫和了些：“看於莉和冬梅臉色都不好，是不是受了驚？先彆吵，不管啥事兒，先讓她倆緩一緩，咱們再慢慢說。”
話音剛落，就見文麗抱著裹得嚴實的閨女燕妮走了出來，她腳步放得輕，生怕吵著懷裡的孩子。
湊到於莉和於冬梅跟前，滿臉關切地問：“於莉、冬梅，你們倆沒事吧？剛才聽著動靜大，我這心都揪著。”
於莉一聽見文麗的聲音，眼眶瞬間就紅了，委屈的話順著嘴角往外湧：“文麗姐，剛才可嚇死我了！哪有這麼不講理的？
我們在屋裡好好嘮嗑，閻解成‘哐當’一下就撞開門衝進來，一點征兆都沒有，這還有沒有規矩了？”
她頓了頓，想起閻家總以“書香門第”自居，語氣裡添了幾分鄙夷：“說起來還是教師家庭呢，連最基本的家教都沒有，真是白當了這麼多年老師！”
何雨柱沒等閻家人開口，先上前一步搶話，聲音裡滿是火氣：“二大爺您評評理！閻解成這小子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撞開我家屋門！
我媳婦於莉懷著孕呢，當場就被他嚇著了，您說這事兒擱誰身上能忍？”
話音剛落，於莉就在於冬梅的攙扶下走了上來，她一手護著小腹，臉上還帶著未散的委屈。
聲音輕輕的卻帶著底氣：“二大爺，我們正在屋裡聊天呢，誰也沒招惹他，不知道閻解成發的哪門子瘋，‘哐當’就撞開門衝進來，我這心到現在還突突跳……”
躺在地上的閻解成被打得渾身疼，見何雨柱還瞪著眼、一副要再動手的架勢，縮著脖子不敢吭聲，隻一個勁朝老爹閻埠貴使眼色。
閻埠貴連忙扶了扶眼鏡，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苦著臉衝劉海中開口：“老劉，您可彆聽他顛倒黑白！
先前在院門口，明明是何雨柱撞了我家解成，把他身上的中山裝都毀了——
這衣服我平常都舍不得讓他穿，這次特意留著相親穿的，現在倒好，不光濺滿了泥點子，還劃了個老大的口子，這怎麼也得賠錢！”
一旁的三大媽也趕緊湊上前，手朝著閻解成身上的衣服比劃著，急聲道：“是啊是啊！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口子老長了，料子都裂了，往後再想穿都沒法補，這可是新衣服啊！”
“嗬，”何雨柱忍不住冷笑一聲，“閻解成走路不長眼，自己撞上來還敢顛倒黑白？這是學豬八戒倒打一耙呢！”
說著越想越氣，抬起腳又往閻解成身上踹了兩腳，疼得閻解成“哎喲”直叫。
劉海中見狀趕緊衝上前，死死拉住何雨柱的胳膊：“柱子！彆打了！有話慢慢說，動手解決不了問題！”
誰料他剛拉住何雨柱，後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何大清手裡攥著個旱煙袋，臉膛漲得通紅，顯然是剛在後院聽見了動靜。
他一進院就盯著於莉，見她臉色發白，頓時急眼了，哪還顧得上地上的閻解成，徑直衝閻埠貴走過去。
揚手就掄起蒲扇大的巴掌：“你個老東西！我兒媳婦懷著孕你也敢欺負？”
“啪！”一聲脆響，閻埠貴被這一巴掌扇得一個趔趄，鼻梁上的老花鏡“嘩啦”掉在地上，鏡片當場摔得粉碎。
他還沒來得及喊疼，就被何大清一腳踹倒在地，何大清那隻沾著泥點的布鞋，“咚”地就踩在了他嘴上，壓得他連哼都哼不出聲。
“你個王八犢子！還當老師呢？就這麼管你家兒子的？”
何大清一邊罵，一邊使勁碾了碾鞋底，眼中的怒火幾乎要燒出來。
“我告訴你閻埠貴，今天我們家於莉要是嚇出半點好歹，老子不把你家屋頂掀了、房子拆了，我‘何大清’三個字就倒著寫！”
何大清這一腳踩下去，閻埠貴嘴裡頓時發出“嗚嗚”的悶響，嘴角瞬間溢出血絲。
三大媽見狀，尖叫著撲過來想拉何大清，卻被何大清甩胳膊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在泥地裡。
“你敢打我家老頭子！何大清你還有沒有王法！”
三大媽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閻解成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卻不敢上前，隻在一旁急得直跺腳：“爸！爸您沒事吧！何大清你放開我爸！”
二大爺劉海中趕緊衝上去拽何大清的胳膊，額頭上都急出了汗：“大清！快鬆手！再踩就出人命了！都是街坊，有話不能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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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誌也上前幫忙，兩人好不容易才把何大清拉到一邊。
何大清喘著粗氣，鞋上還沾著閻埠貴的口水和血絲，卻半點沒在意，指著地上的閻埠貴繼續罵：“王法？他閻家兒子嚇我懷孕的兒媳婦，這就有王法了？
今天這事沒完！不把話說清楚，我跟他們閻家耗到底！”
閻埠貴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他掙紮著想去撿摔碎的眼鏡，手指剛碰到鏡片，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剛才被何大清踩的時候，嘴唇也磨破了。
他抬頭瞪著何大清，聲音含糊不清：“何大清……你敢打老師……我要去派出所告你！”
“告我？”何大清冷笑一聲，擼起袖子就要再衝過去，卻被快步上前的佟誌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