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裡的方桌被菜盤擠得滿滿當當,香菇燉雞的奶白湯汁冒著熱氣,清蒸魚段上的蔥絲還泛著脆綠,連空氣裡都飄著股子實在的鮮香味。
何雨柱先側身讓孫科長往裡走,伸手虛引著靠裡的主位:“老孫,您坐這兒,背靠牆舒坦,也方便說話。”
孫科長趕緊擺手,往旁邊的空位挪了挪:“哎不行不行,你是東家,又是特意喊我來吃飯的,這主位得你坐。”
說著就去拉何雨柱的胳膊,想把他往主位推。
何雨柱笑著躲了躲,順勢把孫科長往椅子上按:“您這說的啥話?您是後勤科科長,管著大半個廠的物資,論輩分論職務,都該您坐主位。我年輕,坐旁邊伺候您喝酒才對。”
旁邊大劉幾人看得直樂,又不敢出聲,隻悄悄交換眼神。
孫科長被按得半坐下來,還在客氣:“咱倆誰跟誰啊,當年在軋鋼廠,你還不是天天喊我老孫?哪來這麼多規矩。”
“那不一樣,”何雨柱又往孫科長手裡塞了雙筷子,語氣透著實在。
“當年是倆青工瞎鬨,現在您是領導,我得懂規矩。再說了,這桌菜是我讓師兄做的,您坐主位,我才好給您布菜啊。”
孫科長這才不再推辭,一屁股坐進主位,拿起筷子就夾了塊燉得軟爛的雞肉塞進嘴裡,嚼得滿口香。
他含糊著笑罵:“你小子倒是會折騰,南易這手藝,沒給你家老爺子丟臉!”
何雨柱這才在孫科長旁邊坐下,眼尾掃見丁秋楠還站在門口,淺藍碎花襯衫的領口係著顆小巧的白扣子,手攥著衣角沒敢動,又趕緊起身:“丁大夫,快坐,就等你了。”
說著拉了拉主位對麵的空椅,“坐這兒,離魚近,等會兒給你挑魚腹,沒刺,吃著省事。”
丁秋楠紅著臉坐下,指尖剛碰到冰涼的椅沿,何雨柱已經用公筷夾了塊雞肉放進她碗裡:“先墊墊,這雞燉了倆鐘頭,可香了。”
旁邊大劉趕緊低頭扒飯——他記得下午兩點要去翻砂車間抬鐵水包,可眼下這熱乎勁兒,實在舍不得挪窩。
孫科長端起盛白酒的搪瓷缸,衝何雨柱揚了揚:“來,咱哥倆喝一口!當年你在軋鋼廠食堂,一勺紅燒肉能讓全車間搶著加班,我可沒少蹭你的菜!”
何雨柱剛要接缸子,忽然轉頭看向丁秋楠,語氣軟了些:“你喝不喝汽水?橘子味的,我讓南易那徒弟劉明敢跑趟腿,去廠門口副食商店買兩瓶。”
丁秋楠趕緊搖頭,指尖輕輕碰了碰碗沿:“不用麻煩,我喝溫水就行,下午還有工人來換藥,得趕回去收拾器械呢。”
“不麻煩!”何雨柱立馬拔高了點聲音,衝門外喊了句“劉明敢”,沒一會兒就見個穿藍布工裝的小夥子跑進來,手裡還攥著塊擦汗的毛巾:“師叔,您叫我?”
“去廠門口副食商店,買兩瓶橘子汽水,要冰的。”
何雨柱從口袋裡摸出五毛錢遞過去,特意叮囑,“快點跑,彆讓丁大夫等急了。”
劉明敢接了錢票,脆生生應了聲“好嘞”,轉身就往外衝,腳步聲在走廊裡跑得噔噔響。
沒等十分鐘,劉明敢就拎著個網兜跑回來,裡頭兩瓶橘子汽水還冒著白氣,瓶身凝著細密的水珠。
何雨柱接過來,先擰開一瓶,又把自己的帕子裹在瓶身上,才遞到丁秋楠麵前:“墊著點,彆凍著手,解解菜的油味,等會兒回醫務室乾活也清爽。”
丁秋楠沒法推辭,指尖碰到裹著帕子的玻璃瓶,涼絲絲的卻不冰手。
她輕輕抿了一口,甜絲絲的橘子味混著氣泡在嘴裡散開,剛要說話,雅間門忽然被推開。
南易端著個大瓷盆走進來,盆裡是剛燉好的白菜燉粉條,油花裹著菜香直往鼻子裡鑽。
“最後道菜來了,白菜燉粉條,吸油又下飯!”
南易把盆往桌上一放,擦了擦圍裙上的油星,“你們慢慢吃,這會兒食堂正忙,工人們都等著打飯,我就不陪了。”
何雨柱趕緊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師兄了,您忙完也趕緊吃口熱的。”
南易笑著應了聲,轉身就匆匆往食堂大廳走。
孫科長看著桌上的白菜燉粉條,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咂咂嘴:“這粉條燉得夠軟和,南易這手藝真沒說的!”
何雨柱也跟著夾了些放進丁秋楠碗裡:“多吃點,墊肚子,下午乾活有力氣。”
丁秋楠點點頭,小口吃著粉條,心裡暖乎乎的。
這時何雨柱看了眼手表:“咱們抓緊吃,彆耽誤了你們下午的活。”
孫科長一拍腦門,趕緊扒了口飯:“你不說我倒忘了!待會得盤倉庫,不然晚上沒法報計劃。”
屋裡的氣氛頓時快了些,何雨柱拿起公筷,又給丁秋楠夾了塊沒刺的魚腹:“快吃,這魚涼了就腥了,吃完我送你回醫務室。”
丁秋楠點點頭,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卻沒忘了小口小口抿汽水。
孫科長和何雨柱喝了兩口白酒就放下了缸子,沒再多勸,畢竟誰都沒忘了下午還有正經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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