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屋裡,棒梗盯著桌上飄著幾片白菜葉的清湯,聞著隔壁何家飄來的肉香,小嘴一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小子把手裡的窩頭往地上一摔:“我要吃肉!我不要喝這個破湯!”
賈張氏趕緊把孫子摟進懷裡,一邊給棒梗擦眼淚,一邊轉頭對著賈東旭劈頭蓋臉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
掙不著錢就算了,連口肉都給你兒子弄不來!你看看咱大孫子,小臉都瘦得沒肉了,跟著你淨受委屈!”
賈東旭縮在桌邊,手裡攥著筷子,臉漲得像塊燒紅的炭,脖子上的青筋都繃得緊緊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自己沒本事,可被老娘當眾戳心窩子罵,火氣直往上衝,卻不敢跟賈張氏頂嘴,隻能把氣撒在棒梗身上。
他猛地站起身,指著棒梗吼:“哭什麼哭!沒出息的玩意兒!家裡啥條件不知道?還敢摔東西!”
棒梗被爹的凶樣嚇了一跳,哭聲卻更大了,摟著賈張氏的脖子喊:“奶奶,我要吃肉……”
賈張氏拍著棒梗的背,對著賈東旭更凶了:“你衝孩子發什麼火!有本事你去何家討塊肉回來啊!就知道窩裡橫!”
這話徹底點燃了賈東旭的火氣,他本就被老娘罵得抬不起頭,又看著棒梗哭鬨不止,惱羞成怒地衝過去。
他一把拽過棒梗,揚手就朝他屁股上重重扇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讓你哭!讓你要肉!老子都吃不上,你憑什麼吃!”
秦淮茹見狀,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一把拉住賈東旭的胳膊,急聲道:“賈東旭,你瘋了?彆打孩子!”
見賈東旭還要動手,她趕緊將棒梗拽到自己懷裡,緊緊護著。
棒梗受了委屈,小腦袋一埋,紮進秦淮茹高聳的胸脯裡,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很快打濕了秦淮茹白襯衫的衣襟,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連帶著領口都浸得有些透。
賈東旭正在氣頭上,一把推開秦淮茹:“彆攔著!今天非得讓他長長記性!”
秦淮茹踉蹌了一下,卻死死護著懷裡的兒子,紅著眼眶瞪著賈東旭:“有什麼氣衝我來,彆跟孩子置氣!他才多大,懂什麼?”
賈張氏也心疼地湊過來,對著賈東旭罵道:“你是不是傻了!打孩子算什麼本事!有能耐你去掙錢啊!打壞了我大孫子,我跟你沒完!”
賈東旭胸膛劇烈起伏,粗重的喘息聲在屋裡回蕩,他惡狠狠地瞪了棒梗一眼,滿肚子窩囊氣沒處撒,轉身“哐當”一聲拽開凳子,重重砸在桌邊坐下。
不等喘勻氣,他伸手抄起桌角那一小盅劣質散白,仰頭就往嘴裡猛灌一口——
辛辣的酒液直衝喉嚨,嗆得他猛地弓起身子咳嗽,眼淚都逼了出來,臉瞬間漲得像塊燒紅的炭。
連耳根子都透著憋悶的紅,卻還是硬撐著把剩下的酒咽下去,仿佛想靠這口烈酒醉倒滿心的憋屈。
這通打罵哭鬨聲,順著傍晚的風飄進了何家堂屋,連帶著賈家屋裡壓抑的氣悶,都仿佛能透過牆縫滲進來。
何雨水剛夾起一塊雞脯肉,當即“嗤”了一聲,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語氣裡滿是嫌惡:“嗬,賈家又開始窩裡鬥了?
賈東旭那慫樣,在外頭不敢吭聲,回家就知道揍孩子、跟老婆撒氣,真夠窩囊的!”
何大清端著酒杯,慢悠悠呷了一口,眼尾掃過院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自己沒本事掙吃的,倒會拿孩子撒氣。
賈張氏也不是個東西,整天就知道埋怨這個、指責那個,有那功夫咋不接點糊火柴盒的活?就知道盼著蹭彆人家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就是!”何雨水立馬接話,想起上次棒梗趁她不在家,偷偷扒著何家後窗瞅灶台上的東西,被她抓了現行還嘴硬,火氣就上來了。
“棒梗那小崽子也不是好東西,上回還想偷咱們家剛鹵好的雞蛋,被我抓著後脖領子拎出去,哭得跟殺豬似的,現在挨揍,純屬活該!
這都是賈家自己慣出來的毛病,怨不得彆人!不過咱也犯不著跟他們置氣,就在家裡說說得了,犯不上衝外麵嚷,免得被人說咱欺負人。”
於莉手裡正給何大清添醬牛肉的筷子頓了頓,隨即放下瓷勺,看著院外的方向,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認同:“雨水這話在理。
賈家這日子過成這樣,全是自己作的。賈東旭沒擔當,賈張氏愛貪小便宜,孩子被教得沒規沒矩,總想著不勞而獲,挨頓揍或許還能長點記性,省得以後更沒分寸。
咱們心裡清楚就行,犯不著跟他們掰扯,傳出去反倒顯得咱們掉價。”
何雨柱嚼著雞肉,忽然放下筷子,笑著擺手:“嗨,棒梗是淘了點,可畢竟才那麼點大的孩子,犯不著下這麼狠的手揍。”
於莉當即挑了挑眉,湊到他身邊,故意拖長了語調,促狹笑道:“喲,傻柱同誌這是心疼了?也難怪,論理說,棒梗也算是你半個兒子,是該心疼。”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這話一出口,屋裡瞬間爆發出笑聲。何雨水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著桌沿,一手捂著肚子;
何大清剛喝進嘴的酒猛地嗆在喉嚨裡,趕緊轉頭咳著吐到地上,眼角都笑出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