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依舊攏著屋子,窗簾嚴嚴實實擋著夜色,連窗欞縫隙裡都漏不出半分光亮,牆上的影子沒了方才的糾纏,隻剩疏懶的鬆弛,像被溫水泡軟的棉絮。
徐桂花側躺著,半邊身子陷在蓬鬆的被褥裡,月白色褂子與襯裙隨意搭在炕尾,布料上還帶著她體溫留下的溫熱褶皺,邊角被蹭得微微卷邊。
她微闔雙眼,長睫在眼下投出淺淺的扇形陰影,呼吸勻淨得像秋日的溪流,透著事後的慵懶,連抬手攏一攏發絲的力氣都似卸了大半。
隻偶爾在易中海的吻落在頸側時,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哼唧。
易中海撐著胳膊,側身挨在她身旁,手肘抵著炕麵,指節微微泛白——他怕自己力道不穩壓到她。
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黏在她臉上,從她泛紅的臉頰,到唇角殘留的淺淺笑意,再到露在被褥外的纖細手腕,總也看不夠。
他帶著小心翼翼的親昵,先低頭在她臉頰印下一個極輕的吻,像觸碰易碎的瓷器,接著順著往下,吻過她溫熱的耳垂,嘴唇還輕輕蹭了蹭,引得她肩頭微顫。
才又落到細膩頸側,氣息裡還殘留著未散的溫熱與急促,混著她身上的雪花膏香,格外勾人。
指尖帶著薄繭,輕輕在她胳膊上摩挲,從手腕滑到肘彎,動作柔得像怕碰碎珍寶。
偶爾滑過腰腹,又像被燙到般很快收住力道,隻敢用指腹淺淺帶過,貪戀著這份難得的親近,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徐桂花被吻得頸側微微發癢,卻懶得睜眼,也懶得推開,隻輕輕偏了偏頭,給了他更方便的角度,喉間溢出的含糊輕哼,藏著幾分不耐,更多的卻是縱容。
反正該做的都做了,他這點黏人的小動作,不過是占些不值錢的小便宜。
何況這老家夥方才那般大方,五塊錢遞過來時眼都沒眨,倒讓她心裡舒坦不少,連帶著對他這“得寸進尺”的親近,也多了幾分默許。
她下意識蜷了蜷手指,觸到掌心兩張疊得整整齊齊的五塊錢——
是易中海方才趁著她閉目喘息時,悄悄塞到她手裡的,嶄新的票子還帶著他掌心的溫度,邊角被她攥得微微發皺,卻依舊挺括。
徐桂花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眼睫輕輕顫了顫,暗自嘀咕:這老東西倒實在,比閻解成那小氣鬼強百倍。
當初開口說五塊錢,本是按“包夜”的心思提的,左右不過一晚的功夫。
哪成想易中海竟認了“按次數”算,更沒成想完事還主動多塞了五塊,這筆賬算下來,足夠她去百貨大樓扯幾塊上好的碎花布料,做兩件新褂子了,倒是她賺了。
易中海察覺她的指尖動了動,吻的動作頓住,抬頭看她,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卻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累了?要不要我給你倒點水?”
說著便要起身,伸手想先理一理她額前散亂的碎發,指尖剛碰到發絲,徐桂花便慢悠悠睜開了眼。
她眼神帶著剛睡醒般的朦朧水汽,像蒙著一層薄紗,眼尾微微上挑,透著幾分慵懶的媚態。
她沒說話,隻把掌心的錢往被褥裡又按了按,像是怕被人搶去似的,手指還輕輕拍了拍,那模樣像極了護食的小貓。
兩張五塊錢被她壓在掌心,暖乎乎的,比身上的被褥更讓人安心。
“你倒實在。”
徐桂花終於開口,聲音軟綿得像,帶著剛醒的黏糊,尾音拖得長長的,分不清是嗔怪還是滿意。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還在自己頸側流連的手,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背:“彆蹭了,癢得慌,再蹭,我可就把錢還你了。”
易中海立刻停手,卻舍不得離得太遠,隻把手收回來,輕輕搭在她的腰側,指尖仍能觸到她肌膚的溫熱,甚至能感受到她細微的呼吸起伏。
見她眼底藏不住的笑意,他心裡也跟著鬆快,語氣帶著幾分討好:“嫌癢就不碰了,錢你收好了,是給你扯布做衣裳的,不夠下次我再給你帶,多帶幾張都成。”
徐桂花“嗤”地笑了,側過身正對著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戳得他胸口微微發顫:“下次?易師傅倒是貪心,這才剛完事,就想著下次了?”
話雖如此,眼神裡卻沒有半分拒絕的意思,反而透著幾分戲謔的曖昧,尾音還輕輕往上揚,像鉤子似的勾著人。
她又捏了捏掌心的錢,指腹摩挲著票子上的紋路,心裡盤算著,這老家夥,倒真是個“冤大頭”,卻讓她喜歡。
易中海被她戳得渾身發麻,卻反而往前湊了湊,離她更近了些,幾乎能感受到她呼吸時胸口的起伏。
他的鼻尖都快碰到徐桂花的額頭:“隻要你願意,我天天來都成,錢我都給你準備著,放在貼身口袋裡,隨時給你。”
說著便低頭想吻她的唇,動作輕柔得像春風拂過花瓣,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惹她不快。
徐桂花沒躲,隻在他吻過來時,微微張開嘴,輕輕咬住他的下唇,帶著幾分調皮的力道,隨即又鬆開,還輕輕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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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角笑意更深:“天天來?易師傅倒是大膽,就不怕被鄰居瞧見,壞了你的名聲?到時候,怕是連徒弟都要笑話你。”
這話帶著調侃,卻沒真的阻止,反而抬手輕輕摟住他的脖子,手指還在他頸後輕輕撓了撓,讓他離自己更近,幾乎完全貼在一起。
暖光映著兩人相挨的身影,牆上的影子又變得纏綿起來,皂角香與雪花膏香混著淡淡的溫熱氣息,在屋裡彌漫開來,愈發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