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雲收雨歇,被褥間還殘留著未散的溫熱氣息。
易中海望著徐桂花鬢邊汗濕的碎發、泛著潮紅的臉頰,眼底滿是饜足的笑意。
他又俯身重重吻了下去,這一吻帶著徹底擁有後的滿足,比先前的纏綿更多了幾分占有般的親昵。
徐桂花睫毛微顫,卻沒睜眼,隻任由他吻著——
她這人向來拎得清,收了易中海的錢,就得儘“本分”。
哪怕心裡對這道貌岸然的老家夥存著幾分惡心,也得忍著,由著他在自己身上討夠便宜,這是她的“職業道德”。
易中海吻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退開,抬手撐著炕麵時,指尖都帶著幾分虛浮的疲憊,卻仍難掩眼底的光亮。
低頭時,兩人身上交織的暖香纏在鼻尖,那是方才肌膚相貼時留下的痕跡,讓他心裡發沉,又透著幾分掌控般的盤算。
他抬手,指尖帶著薄繭,小心翼翼地拂開徐桂花額前散亂的碎發。
他的動作輕得像怕驚著什麼,語氣裡裹著討好的溫柔:“桂花,瞧你方才累著了,過兩天我給你帶點好東西。
前兒聽百貨大樓進了新的雪花膏,上海牌的,比你現在用的香,還滋潤;
再給你扯塊蘇州緞子,做件掐腰的小褂,穿出去保管比院裡其他姑娘都體麵。”
他知道,這話準能說到徐桂花心坎裡——她向來最喜這些光鮮亮眼的物件,這也是他能留住她的唯一法子。論年紀,他比閻解成那小子大了太多,拚不過那份年輕氣盛;可論大方,閻解成跟他爹閻埠貴一個模子刻出來,摳門摳到骨子裡,半點好處都舍不得給。既然比不了年紀,那就隻能在物質上多下功夫,讓徐桂花在他這兒得夠實在的甜頭,才能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
徐桂花懶怠睜眼,隻微微偏了偏頭,將臉頰往他掌心蹭了蹭,帶著事後的黏膩與敷衍,喉間溢出一聲含糊的輕哼。
她心裡卻明鏡似的:這老東西,就會用這些東西收買人。
她想起閻解成,那小子對她是有幾分真心,過馬路會替她擋著車,下雨會跑老遠給她送傘,可一提到錢就縮脖子——
上次逛廟會,她多看了兩眼糖葫蘆,他都隻買一串,還說“嘗嘗味就行”。
這般摳門,哪像個能過日子的?
反觀易中海,雖說是背地裡的交易,卻從不磨嘰,錢給得非常乾脆,讓她心裡舒坦。
隻是舒坦歸舒坦,眼下被這老家夥碰著,她心裡那股子彆扭勁兒早壓不住了,暗自盤算著:等會兒易中海一走,定要燒壺熱水,拿整塊皂角把身子狠狠搓洗幾遍。
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得搓出沫子來,非得把這老東西留下的氣息衝乾淨不可,不然今晚怕是連覺都睡不踏實。
“不早了,該回了。”
易中海的聲音依舊沙啞,卻比平日裡多了幾分刻意的繾綣。
他低頭,又在她發頂印下一個極輕的吻,鼻尖縈繞著她發間的廉價雪花膏味,才勉強撐著胳膊起身。
或許是方才的溫存耗了太多力氣,又或許是年歲不饒人,他起身時動作竟有些發晃,膝蓋微微打彎,手不自覺地扶了扶炕沿。
站穩後才發覺雙腿虛浮得厲害,像踩在棉花上似的,連腰都隱隱發僵。
他順勢抬手,輕輕揉了揉後腰,指尖按著發酸的地方,忍不住低笑一聲。
那笑聲裡帶著幾分力不從心的自嘲,卻又藏著滿滿的、占有的滿足:“老嘍,比不上年輕時候了。”
說著,他低頭看了看懷裡半眯著眼的徐桂花,語氣軟下來,帶著幾分試探的討好:“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到時候把東西給你帶來,再添點錢、肉票和糧票,夠你跟閻解成出去下兩回館子了。”
這話裡的意思,兩人都心照不宣——這兩天他得歇一歇,也得讓徐桂花掂量掂量,是閻解成那點廉價的情分實在,還是他手裡的錢更暖心。
徐桂花聞言,眼睫顫了顫,嘴角彎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卻沒睜眼,隻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的“嗯”。
像在應承,又像在應付。心裡卻冷笑:還想著用錢打發她?
不過也好,這老東西大方,她便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