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爬到了正當空,初秋的陽光暖融融地灑下來,少了盛夏的灼熱,多了幾分乾爽的愜意。
它穿過老槐樹稀疏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也溫柔地鋪滿了整個四合院。
空氣中,易中海家那鍋雞湯的香味已經濃得化不開了。
不再是之前若有若無的飄散,而是一股醇厚、濃鬱的香氣,霸道地占據了每一個角落。
那香味裡,有雞肉本身的鮮,有當歸和紅棗的微甜,還有長時間慢燉後,各種味道充分融合在一起的複雜香氣。
這股熱乎的香氣,裹著初秋微涼的風,鑽進每個人的鼻子裡,勾得人心裡癢癢的,連乾活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幾分。
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不少,隻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胡同裡孩童們的吵鬨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這鍋雞湯給牢牢吸住了。
秦淮茹剛把最後一件洗好的衣服晾在繩子上,水珠順著布料的褶皺滴落下來,在青石板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濕痕。
她抬手擦了擦額角的薄汗,正要轉身回屋準備午飯,胳膊就被一隻小手緊緊拽住了。
“媽!媽!”
棒梗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易中海家的方向,小嘴巴撅得能掛個油瓶兒,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饞意。
“你聞聞,易大爺家的雞湯更濃了!我要吃雞肉!我就要吃!”
秦淮茹心裡歎了口氣,剛想再哄哄他,就聽見屋裡傳來賈東旭懶洋洋的聲音:“秦淮茹!你磨蹭啥呢?還不趕緊做飯?”
她無奈地回頭,隻見賈東旭剛從炕上爬起來,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雞窩,眼睛半眯著,顯然還沒睡醒。
但那股雞湯的香味,也勾得他胃裡直泛酸水。
他撓了撓頭,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慫恿:“你沒聽見棒梗喊嗎?孩子想吃就去問問!易中海家又不是缺這一口,你去試試,又不會少塊肉!”
棒梗一聽爸爸都這麼說了,立刻更來勁了,拽著秦淮茹的胳膊使勁晃:“媽!你快去嘛!你看易大爺家都快開吃了!”
秦淮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易中海家的方向,隻見易中海正靠在門框上,手裡拿著個勺子,慢條斯理地撇著鍋裡的浮沫。
他的目光似乎早就等在那裡,兩人視線一對上,易中海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神裡的那點心思,明晃晃的,毫不掩飾。
秦淮茹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想躲開他的目光,可胳膊卻被棒梗死死拽著,動彈不得。
她知道易中海在打什麼主意,可看著兒子那副饞得快哭了的樣子,再想想家裡揭不開鍋的窘境,她的心裡又開始動搖了。
就在這時,易中海衝屋裡喊了一聲:“老婆子!雞湯熬好了,去喊解成過來!就說我答應讓他舀一碗過去,他對象不是來了嗎?讓他拿個大碗!”
屋裡的易大媽應了一聲,很快就顛顛地跑出來,笑著對易中海說:“你這老頭子,就是熱心腸。行,我這就去喊解成。”
她說著,就轉身往閻家的方向走去,絲毫沒察覺到易中海眼神裡的那點算計。
不一會兒,就看見閻解成拉著徐桂花的手,興衝衝地走了過來,手裡果然端著一個比臉還大的粗瓷大碗。
閻解成臉上堆著諂媚的笑,離老遠就嚷嚷:“易大爺!謝謝您老人家!您可太客氣了!這年月,雞肉多難弄啊,您還想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