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花那小娘們是個什麼貨色,咱們兄弟幾個誰不知道啊。”
他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繼續說道:“想當年徐桂花做那‘半掩門’生意的時候,咱們兄弟哪個沒照顧過她?
現在倒好,大墩子把她當個寶似的,真是……”
禿老李聽了,臉上露出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歎了口氣說道:“嗨,小年輕不都這樣嘛。
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念念不忘的。他覺得那是真愛,咱們外人說再多也沒用。”
大壯一聽,眼睛裡立刻閃過一絲壞笑,湊到禿老李身邊,小聲問道:“哎,老李,我聽說你以前也闊過,肯定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那你的第一個女人是誰啊?快說說,讓兄弟我也聽聽。”
禿老李撇了撇嘴,眼神有些飄忽,像是在回憶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也壓低了聲音,帶著點自嘲的語氣說道:“以前啊,是婁家的一個傭人。長得還算清秀,那時候我家裡條件還不錯,她對我也挺好。”
他頓了頓,語氣裡多了幾分無奈:“後來,我家敗落了,她就嫌我窮,轉身就嫁了個放映員。聽說還生了個兒子,叫許大茂。”
禿老李又看了看大壯,補充了一句:“不過說起來,那許大茂跟我長得還挺像的,都是這張長臉。”
大壯一聽“許大茂”三個字,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眯,湊到禿老李跟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起他的臉來。
他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摸著後腦勺,盯著禿老李看了足足有半分鐘。
突然“啪”地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後合:“可不是嘛!你這麼一說,我越看越像!你們倆這臉,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跟那驢臉似的!”
其實,大壯確實認識許大茂。許大茂是軋鋼廠的放映員,不僅在廠內放電影,偶爾還要下鄉或者去社區放映,在當地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
禿老李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笑罵道:“你小子!會不會說話?什麼驢臉,這叫有特點!”
大壯笑得更歡了,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就走到了胡同的儘頭。
那裡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門虛掩著,裡麵隱約能聽到炒菜的聲音和說笑聲。
禿老李停下腳步,對大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輕輕推開了門。
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味瞬間撲麵而來,裡麵的熱鬨勁兒也傳了出來。
禿老李帶著大壯,一腳踏進了這家藏在胡同深處的小館子。
這館子不大,就是普通人家的院子改造的。
堂屋擺了兩張方桌,牆角生著個煤爐,爐上坐著個砂鍋,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時下飯館都是國營或公私合營的,但總有像這樣能從鄉下搞到稀罕吃食,利用自家住房偷偷開起來的“黑館子”。
能找到這兒來的,也都是些消息靈通的熟客。
老板娘劉春霞正係著圍裙在灶台忙活,聽見動靜,回頭一看是禿老李,臉上立馬堆起了熱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來。
“哎呀,李大哥來啦!快裡麵坐!”
她聲音清亮,帶著幾分潑辣勁兒,卻又透著股親切。
禿老李也不客氣,熟絡地問道:“春霞妹子,今兒有啥好吃的?”
這年代物資匱乏,這種小館子沒有固定菜單,都是有啥食材就做啥,顧客沒得挑選的餘地。
劉春霞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神秘地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今兒您二位可是來著了!我大哥剛從山裡給我捎來一隻野鬆雞,還有幾條新鮮的河魚。”
她頓了頓,看著兩人期待的眼神,繼續說道:“我給您做個香菇燉鬆雞,再燒個紅燒鯉魚,都是硬菜,咋樣?”
“好!就這麼著!”禿老李當即拍板,又補充道:“對了,再來一瓶二鍋頭,一碟油炸花生米下酒。”
“得嘞!馬上就好,您二位先找地兒坐!”劉春霞爽快地應著,轉身就往廚房去了。
大壯的目光卻一直黏在劉春霞的背影上,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咽了口口水。
他這才仔細打量起這位老板娘來。
劉春霞看著二十出頭的年紀,梳著齊耳的短發,額前留著整齊的劉海。
雖然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但也難掩她那豐腴的身段。
尤其是胸前那兩團飽滿,隨著她轉身的動作微微晃動,把個藍布褂子撐得鼓鼓囊囊,看得大壯眼睛都直了。
她的臉蛋是那種健康的白皙中透著絲粉紅,眉眼彎彎,一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透著一股這個年代婦女特有的純樸和風情。
大壯看得有些失神,直到禿老李在他後腦勺拍了一下,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臉瞬間就紅了。
“看啥呢?沒見過女人啊?”禿老李沒好氣地說道,拉著他就往一張空桌子走去。
大壯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坐下了,但心裡那點小心思,卻像野草一樣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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