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大墩子、禿老李、大壯也從人群裡鑽了出來,快步走到米蘭身邊。
米蘭捏著手裡那個還帶著體溫的信封,一邊揉著被洋蔥汁辣得通紅的眼睛。
一邊嬌嗔道:“我說你們,這洋蔥汁是誰想出來的餿主意啊?辣得我眼淚鼻涕都止不住,現在眼睛還疼呢。”
大墩子甕聲甕氣地撓了撓頭,語氣裡帶著點不滿:“還說呢,你怎麼沒按原計劃來?
不是說好要一口咬定,讓我們把範金友那小子暴打一頓然後送派出所去嗎?怎麼到最後你倒先鬆口了?”
米蘭粉麵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辯解道:“我,我這不是怕嘛。
你們想啊,派出所裡的人多精明,萬一他們追問起來,我一個小姑娘家,哪見過那陣仗,萬一露餡了怎麼辦?那咱們之前的戲不就白演了?”
大壯抱著胳膊,挑了挑眉說道:“米蘭,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不是說你在軍區大院裡混得風生水起,什麼人沒見過,平趟都沒問題嗎?怎麼一到公安麵前就慫了?”
米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語氣帶著點嬌蠻:“那能一樣嘛!在大院裡,那些叔叔伯伯看我是個小姑娘,都讓著我三分。
可派出所裡的都是老公安,火眼金睛的,我這點小把戲,還不夠人家看的呢。
萬一被他們看出破綻,不僅我要倒黴,你們也跑不了!”
禿老李見兩人快要吵起來,連忙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
這事兒啊,米蘭考慮得也不是沒道理,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不說這個了,咱們今天這戲演得這麼成功,三爺那邊也給了不少錢,不如咱們湊點錢去吃頓飯慶祝慶祝?”
米蘭卻搖了搖頭,把信封小心翼翼地塞進貼身的口袋裡,說道:“不了不了,我得趕緊回學校了。
出來的時候跟老師說好了,隻是出來買點東西,要是回去晚了,肯定會被批評的。”
禿老李的目光在米蘭那因跑動而微微起伏的傲人身材上掃了一圈,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他說道:“那怎麼行?眼看天就快黑了,你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一個人回去多不安全啊。要不,我送你回學校吧?”
米蘭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立刻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拒絕:“得了吧,讓你送我才不安全呢。我自己走就行,你們去慶祝吧。”
說著,她衝三人擺了擺手,便轉身快步往前走,那背影輕快得像是一隻小鳥。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就掙了足足100塊!
這可是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乾三個月才能拿到的工資,想到這裡,米蘭的嘴角忍不住偷偷向上揚了揚。
大墩子、禿老李和大壯站在原地,看著米蘭那靚麗的背影漸漸遠去,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禿老李率先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默:“都彆瞎看了,這丫頭心高氣傲的,又跟三爺認識,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惦記的。”
大壯的臉瞬間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我也沒惦記啊,就是覺得她今天演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大墩子也連忙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倒是李哥你剛才說送米蘭回去,打的什麼心思當兄弟們不知道?”
禿老李老臉一紅,知道自己剛才的心思被看穿了,連忙岔開話題:“行了行了,不說她了。
既然她走了,那咱們哥仨去喝點?今天這錢掙得痛快,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大墩子卻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兜裡的錢,臉上露出一絲期待的笑容:“不了,我還有點事兒,就不跟你們去了。”
他兜裡也有整整50塊呢,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夠他去徐桂花那裡舒舒服服地過好幾夜了。
一想到徐桂花那柔媚的模樣還有那火熱的身子,大墩子的心裡就一片火熱。
大壯卻是個十足的酒鬼,一聽有酒喝,眼睛都亮了,連忙拉著禿老李的胳膊說道:“走走走,那咱們倆去!就去街口那家國營飯店,點幾個小菜,好好喝幾杯!”
禿老李卻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國營飯店有什麼意思?就咱們兜裡這點肉票和糧票,也點不了什麼好東西。
我知道一個地方,藏得挺深的,不過味道絕對地道。那裡的燒魚、紅燒兔子,做得那叫一個絕,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而且啊,那老板娘是個水淋淋的小寡婦,那模樣長得嘿……”
大墩子揣著兜裡的五十塊錢,心裡像揣了個小火爐,熱乎乎的。
他跟禿老李和大壯揮手告彆,腳步輕快地就往徐桂花家的方向趕。
這會子天剛擦黑,估摸著徐桂花也該下班回家了。
他越想心裡越美,腳步也越發急切起來。
另一邊,禿老李帶著大壯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胡同。
胡同很深,兩旁都是低矮的屋子,路燈昏黃,隻能照亮一小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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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禿老李,擠眉弄眼地說道:“老李,你說大墩子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