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透過窗欞灑在易中海家的土炕上,勾勒出屋內模糊的輪廓。
易中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身下的土炕硬邦邦的,硌得他渾身不舒服,可這點不適,比起心裡翻湧的情緒,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腦海裡,全是剛才在後院遊廊上的那一幕——
何雨柱那盛氣淩人的模樣,秦淮茹依偎在何雨柱懷裡的嬌柔姿態,還有自己被當眾揭穿醜事、狼狽不堪的窘境,以及額頭上那火辣辣的疼痛。
額頭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那處的神經,帶來一陣尖銳的疼。
但這肉體上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心中那股翻江倒海的恥辱感和憤怒。
他原先可是院裡的“一大爺”!
往日裡在院裡說一不二,人人都得敬他三分。
可今天,他卻像個小醜一樣,被何雨柱那個渾小子當眾羞辱,連一點情麵都沒給他留。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秦淮茹。
一想到那個水靈靈、嬌滴滴的漂亮少婦,易中海的心裡就像被貓爪子抓一樣,又癢又疼,充滿了嫉妒和不甘。
她怎麼就真的跟了何雨柱呢?
那個傻柱,除了會做幾道破菜,還有什麼好的?
論資曆,論威望,自己哪一點比不上他?
可秦淮茹偏偏就選擇了何雨柱,甚至在遊廊上都敢那麼明目張膽地抱在一起親,那親昵的模樣,看得易中海眼睛都快瞪出血來了。
私底下,他們倆還有什麼沒做過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瘋狂地纏繞住他的心臟,讓他喘不過氣來。
嫉妒和酸澀的心情瞬間溢滿了整個胸腔,酸得他牙都快咬碎了。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更讓他心煩的事——他和徐桂花的苟且之事,已經被何雨柱知道了。
這個把柄落在了何雨柱手裡,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要不要,就此和徐桂花斷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立刻掐滅了。
徐桂花那女人,熱情似火,嬌媚入骨,在床上更是風情萬種,遠不是身邊躺著的這個皺巴巴、乾巴巴的老伴能比的。
他這輩子沒什麼彆的大愛好,就是喜歡權和色。
如今,“一大爺”的位置已經不屬於他了,權力他已經失去了,如果再失去徐桂花這僅存的“色”,那他這輩子還有什麼意思?
不行!絕對不能斷!
易中海咬了咬牙,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
徐桂花已經是他現在唯一的念想和慰藉了,如果誰膽敢破壞他們倆的好事,他不惜魚死網破!
他側過身,透過窗戶上糊著的舊報紙縫隙,望了望斜對麵賈家的方向。
黑暗中,賈家的窗戶黑沉沉的,像一隻蟄伏的野獸。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冷笑。
明天早上,讓老伴去街道辦舉報賈張氏躲在城裡偷懶,不回農村參加秋收的事情,還是要繼續!
一來,賈張氏那老婆子三番五次地跟他作對,上次還當眾跟他大吵一架,讓他顏麵儘失,正好借著這件事出一口惡氣。
二來,舉報這種事,也能讓街道辦的人看看,他易中海思想覺悟高,積極響應號召,說不定還能挽回一點在街道辦那裡的印象分。
更何況,賈張氏對何雨柱和秦淮茹來說,也是他們倆行苟且之事的絆腳石。
自己幫他們除掉這個絆腳石,他們不僅不會怪自己,說不定還會感激自己呢。
想到這裡,易中海的心情稍微舒暢了一些,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幾分。
一旁的易大媽本來就睡得淺,被易中海翻來覆去的動靜折騰得根本睡不著。
她聽著身邊人終於安靜了下來,以為他睡著了,便小心翼翼地轉過身,輕聲問道:“當家的,你還沒睡呢?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易中海正沉浸在自己的盤算裡,被易大媽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頓時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