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還帶著幾分涼意,卷起路邊落葉打著旋兒,何雨柱腳蹬著自行車往軋鋼廠趕。
剛過了胡同口,眼尖的他就瞥見前頭不遠處,閻解成和賈東旭正肩並肩走著,兩人低著頭不知道在嘀咕什麼,腳底下的布鞋踩在柏油路上,發出拖遝的聲響。
何雨柱腦子裡瞬間想起前兒的事——那會兒閻解成拍著胸脯說往後上班再也不用腿著。
徐桂花那輛新自行車往後歸他騎,還說要讓院裡人都瞧瞧,他閻解成現在也是有“車”的人了。
可眼下再看,閻解成依舊是腿著上班。
何雨柱忍不住在心裡樂了:看來這牛皮是吹破了,徐桂花壓根沒把車讓他騎。
這麼一想,他原本琢磨著讓耿三找機會把徐桂花的自行車收了的念頭,也跟著淡了。
畢竟徐桂花還幫著自己禍禍閻家呢,替他辦著事兒呢,這會兒要是把車收了,倒顯得他不地道。
何雨柱心裡的算盤打得劈啪響,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壞笑,腳下猛地加了勁,自行車的速度瞬間提了上來。
前頭的閻解成和賈東旭正聊到興頭上,賈東旭還在羨慕閻解成娶了一個城裡姑娘,而且還端著鐵飯碗。
話沒說完,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車鈴聲,兩人剛想回頭,就見一道黑影“嗖”地從兩人中間竄了過來——
何雨柱竟瞄準了兩人之間那不過半米的空隙,穩穩地把自行車騎了過去。
車把是擦著閻解成的胳膊肘過去的,帶起的風掃得他胳膊一麻,賈東旭更是被突然響起的車鈴嚇了一哆嗦,下意識地往旁邊跳了一步,差點崴了腳。
“何雨柱你瘋了?!”
閻解成反應過來,指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臉上又紅又白,既有被嚇到的惱怒,又有沒騎上自行車的憋屈。
賈東旭也跟著罵:“傻柱你眼瞎啊!想撞人是不是?”
可何雨柱哪會理他們,隻覺得心裡痛快極了,腳下蹬得更歡,自行車的影子在晨光裡越拉越遠。
他爽朗的笑聲順著風飄回來,落在閻解成和賈東旭耳邊,氣得兩人直跺腳,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車影拐過街角,消失在通往軋鋼廠的方向。
清晨的陽光剛越過軋鋼廠的紅磚圍牆,把門口的柏油路麵染成一片暖金色。
何雨柱騎著自行車來到廠門口,車輪碾過路麵的碎石子,發出“哢嗒哢嗒”的輕響。
剛拐過廠門口那棵老洋槐,何雨柱眼角餘光突然掃到個紮眼的身影——不是彆人,正是許大茂。
這小子穿著件筆挺的灰色中山裝,左腿明顯往外撇著,走路一瘸一拐,卻偏要梗著脖子挺胸抬頭,堵在廠門口的宣傳欄旁邊,正對著個身形窈窕的少婦唾沫橫飛。
何雨柱猛地捏了下刹車,心裡犯了嘀咕:許大茂這小子前陣子因為逛半掩門的事被婁曉娥找人打斷了腿,一直在父母家養傷,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
再仔細一看,許大茂對麵的漂亮少婦,正是軋鋼廠的廠花、廣播站的播音員張蘭心。
張蘭心梳著齊耳短發,發梢彆著個珍珠發卡,淺灰色褂子襯得她身段格外利落,手裡攥著個米色布包,顯然是剛到廠裡。
這會兒她眉頭輕輕皺著,腳步悄悄往後挪了半寸,眼神裡帶著幾分為難——
想轉身走人,又怕顯得太生硬,隻能抿著唇,時不時點點頭應付,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布包的帶子。
“蘭心,你是沒瞧見昨兒晚上那陣仗!”
許大茂的聲音刻意拔高,故意讓周圍路過的工人都聽見,唾沫星子隨著說話的動作往外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