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富貴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龐，白皙透亮，仿佛能掐出水來，心頭的躁動更甚。
他連忙把手裡的棒子麵往前遞了遞，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關切。
“方才在院裡撞見你，聽你說家裡快斷糧了，我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這不，家裡正好有袋棒子麵，放著也是放著，給你送過來救急。”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在秦淮茹身上流連，眼神裡的貪婪幾乎要藏不住。
秦淮茹的目光落在那袋棒子麵上，眼底閃過一絲精明。
她隨即湧起濃濃的感激，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許叔，這怎麼好意思呢？您家的糧食也來之不易，我怎麼能平白要您的東西？”
“都是鄰居，你就不用和我客氣了。”
許富貴語氣熱絡，目光卻不自覺落在秦淮茹的手上，指尖微微動了動。
話音剛落，他便借著說話的勢頭，手若有若無地抬了起來，帶著幾分隱秘的試探，緩緩往秦淮茹的小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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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似早有察覺，手腕輕輕一翻，順勢將手收回身側。
動作自然得仿佛隻是隨意調整姿勢，臉上依舊帶著那抹溫和的笑意，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恰在此時，裡屋突然傳來賈東旭震天響的呼嚕聲——昨夜宿醉的他，正睡得昏沉，渾然不知屋外這轉瞬即逝的微妙拉扯。
更讓許富貴始料未及的是，炕邊的小板凳上，棒梗正低頭擺弄著手裡的彈弓，抬頭看過來，禮貌地喊了一聲：“許爺爺好。”
原來秦淮茹早有準備，在許富貴來之前，就已經把在胡同裡玩耍的棒梗叫回了家。
許富貴臉上的笑意一僵，原本盤算著趁賈東旭熟睡、家裡沒旁人時占點便宜，沒想到棒梗竟然就在屋裡。
他心裡暗罵一聲，麵上卻隻能強裝溫和，對著棒梗點了點頭：“哎，棒梗真乖，在玩呢。”
秦淮茹連忙側身讓他進屋，手腳麻利地給他倒了杯熱水，遞過去時。
她的語氣愈發恭敬：“許叔，您快坐，喝口水。您真是菩薩心腸，我們家這光景，多虧了您這樣的好人照拂。
這份情，我和東旭都記在心裡，以後有機會一定報答您。”
她嘴上說得懇切，眼底卻毫無波瀾，甚至悄悄留意著許富貴的一舉一動，防著他耍花樣。
許富貴接過水杯，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卻沒了先前的心思。
棒梗就坐在不遠處，睜著一雙大眼睛時不時看他一眼，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孩子麵前放肆。
他乾笑兩聲，喝了口水，狀似隨意地說道：“鄰裡之間，互相幫襯是應該的。家裡要是有什麼難處，你儘管開口，能幫的我一定幫。”
秦淮茹聞言，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神裡滿是“感動”。
她嘴角的笑意愈發溫柔：“許叔，您真是個大好人。有您這句話，我心裡就踏實多了。”
她一邊說，一邊給棒梗使了個眼色，棒梗立刻懂事地說道：“媽，我餓了，什麼時候吃飯呀？”
秦淮茹順勢站起身，笑道：“你看我，光顧著和許叔說話，都忘了給你做飯。
許叔，實在對不住，我得去廚房忙活了，您先坐著喝口水。”
她這話說得客氣，卻明晃晃地下了逐客令。
許富貴心裡清楚，今天這便宜是撈不到了，再待下去也沒意義。
他隻能訕訕地站起身：“沒事沒事，你忙你的，我也該回去了。棒子麵你收下，彆跟我客氣。”
“那我就不跟許叔推辭了，真是太感謝您了！”
秦淮茹連忙上前接過棒子麵，送他到門口，臉上依舊掛著溫柔的笑意，“許叔慢走，有空常來坐。”
許富貴點點頭，心裡憋著一股氣，轉身悻悻地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秦淮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滿是不屑。
她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棒子麵，冷哼一聲，低聲罵道：“幾斤棒子麵就想占老娘的便宜？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說完，她把棒子麵往牆角一放，轉身走進廚房，眼神裡再也沒有了方才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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