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繞淒然的笑了笑:“所以你就用一個更傷人的謊言來掩蓋?汪琦,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以為你至少是了解我的,是,我可能會生氣,可能會吃醋,但我更討厭欺騙,你今天可以因為這件事騙我,明天就可以因為彆的事騙我,一次不信任,次次不信任,我真的,沒辦法再相信你了。”
我急切的保證道:“不會的!再也不會了!媳婦,我發誓!就這一次,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後什麼都跟你說實話,絕對不再騙你了。”
溫繞卻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眼淚又一次無聲的滑落:“我累了,汪琦,我真的累了,每次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衝動,不顧後果,然後出了事又跑來道歉,保證,可是有些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平的,我們,分手吧。”
分手兩個字,像驚雷一樣在我耳邊嗡嗡作響,我猛的抓住她的手腕,聲音裡帶上了恐懼:“不,我不分手,我不同意,小繞,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溫繞用力的想抽回手,但我卻握得很緊。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放開!你弄疼我了!”
“我不放!我放開你就走了!”我執拗的堅持著,仿佛抓住她的手就能抓住我們之間即將斷裂的感情。
溫繞哭喊著說道:“你非要這樣嗎?非要讓我們最後一點的情分都磨沒嗎?你這樣隻會讓我更看不起你,放開!”
她的目光冰冷而決絕,看著她的眼睛,我的手,一點一點的鬆開了。
溫繞立刻把手抽了回去,她重新轉過身,躺了下去,用毯子把自己裹緊,隻留給我一個冷漠決絕的背影。
她的聲音悶悶地從毯子裡傳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我跪坐在那裡,渾身冰冷,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溫繞剛才的哭喊聲引過來了唐芮,她站在房間門口,對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示意我先離開。
我知道,再待下去,隻會讓溫繞更厭煩我。
我僵硬的,緩慢的站起身,一步一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挪出了唐芮的家門。
“你們都先冷靜冷靜吧,這幾天我再好好勸勸她,你哥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他說的。”唐芮無奈的說道。
門在我身後輕輕關上,隔絕了裡麵微弱的光線,也仿佛徹底隔絕了我和溫繞的世界。
失魂落魄的回到炙夜,震耳的音樂和迷離的燈光此刻聽起來,看起來都無比刺眼和諷刺,軒哥看到我這副樣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瓶洋酒。
我連看都沒看,一把抓過酒瓶,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仰起頭就拚命的往嘴裡灌,辛辣的液體灼燒著我的喉嚨和胃,卻絲毫無法麻痹心裡的劇痛。
溫繞那句分手吧和她那雙充滿失望和疲憊的眼睛,在我腦海裡反複播放,折磨得我幾乎要發瘋。
我一瓶接一瓶的喝,不顧周圍兄弟們的勸阻,隻想用酒精徹底淹沒自己,暫時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痛苦。
“彆喝了,七兒,溫繞就是一時生氣,過幾天好好去道個歉就好了。”榮亮試圖搶我的酒瓶。
“滾開!”我一把推開他,眼睛通紅地吼道:“都他媽彆管我!”
就在這時,場子前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嘈雜聲,夾雜著玻璃破碎的刺耳聲響和女人的尖叫聲。
“操他媽,誰敢來這兒鬨事。”正處於煩躁中的唐磊第一個吼了起來。
我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情緒,軒哥臉色一沉,立刻朝著大廳走去,榮亮他們也跟了上去,我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不顧劉政和笛飛的勸阻也跟了上去。
隻見大廳中央,一群穿著花裡胡哨,流裡流氣的混混正在瘋狂打砸,掀桌子,摔酒瓶,客人們嚇得四散躲避。
為首的一個黃毛,嘴裡叼著煙,囂張的一腳踹翻一個卡座的桌子,叫囂著:“媽的,什麼破幾把地方,酒是假的,小姐服務態度還差,給老子砸。”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客人鬨事,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媽的,該不會是楊建虎的人來鬨事吧。”賀飛陰沉著臉說道。
軒哥臉色鐵青,上前一步,強壓著怒火:“幾位兄弟,哪條道上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有話好說,先停手。”
“誤會”?黃毛嗤笑一聲,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誤會你媽,老子說你這兒不行就是不行,兄弟們,繼續砸!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凱哥之前的叮囑過,要是有人鬨事,讓我們儘量和平解決,不要和人打架,免得被楊建虎抓住找事的把柄。
但在這一刻,被酒精的刺激和失去溫繞的巨大痛苦的我,壓抑了一晚上的怒火,委屈,不甘和絕望,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猛的爆發了出來。
“我操你媽!”我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抄起旁邊一個還沒被砸碎的啤酒瓶,朝著那個最囂張的黃毛就衝了過去:“敢來炙夜鬨事,老子弄死你!”
“七兒!彆衝動!”軒哥想拉住我,但已經晚了。
我的動作就像吹響了衝鋒號,本就憋著一肚子火的唐磊,賀飛他們也瞬間被點燃了,紛紛抓起手邊的東西跟著我衝了上去。
“媽的!乾他們!”
頓時,整個炙夜大廳亂成一團,叫罵聲,怒吼聲,打砸聲,慘叫聲混合著激烈的音樂,徹底失控。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瘋狂的攻擊欲,酒精刺激了我的情緒,也麻木了我的痛覺和恐懼,我手裡的酒瓶狠狠砸在黃毛的肩膀上,玻璃碎片四濺,黃毛吃痛地罵了一聲,反手從後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朝著我就劈了過來。
“七兒!小心!”軒哥驚駭的聲音傳來。
我側身一躲,刀鋒擦著我的手臂劃過,割破了衣服,留下了一道血痕,冰冷的金屬觸感和疼痛反而更加刺激了我的凶性,我扔掉半截酒瓶,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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