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著警車消失的方向,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軒哥摸出煙,給我們每人散了一根,在我們麵前他沒有再做偽裝,給我們散煙的手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我們點燃煙,軒哥大口大口的抽著煙,一根煙抽完軒哥狠狠的把煙頭踩滅:“七兒,亮子,你們倆跟我去拉麵館,劉政你和笛飛先回去,記住回去以後表現的正常一點,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今天晚上的事情。”
劉政和笛飛點了點頭,笛飛開口道:“哥,你沒事吧。”
軒哥勉強的笑了笑:“放心吧,沒事,總要學著適應,一會把你們放到外麵,你倆打車回去。”
我們全都上了車,軒哥開車把劉政和笛飛放到了一個能打車的地方,軒哥直接下車:“榮亮,你來開吧,去拉麵館,七兒知道地方。”聲音帶著疲憊。
軒哥直接上了後座,我換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榮亮開車,我們三個一路無話,車廂裡彌漫著煙味和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
我照著之前的印象給榮亮指著路,轉頭看了眼軒哥,他正在閉目養神,說實話還是挺心疼他的,所有的壓力基本上都給到了他,這是一條人命,萬一處理不好的話我們哥幾個都得玩完。
到了地方,軒哥就已經緩過來了,他衝著我和榮亮笑了笑:“我現在看著正常嗎?”
“行了你,彆給自己那麼大壓力,哥幾個都在呢,你非得自己一個人扛,出事了哥幾個一起扛。”榮亮一摟軒哥脖子說道。
軒哥沒說話,推開了拉麵館的大門,王所果然已經坐在老位置上了,麵前擺著一碗沒動幾口的拉麵,我們三人走過去坐下,氣氛有些凝重。
王所拿起筷子,撥弄著碗裡的麵條,頭也沒抬,聲音壓得很低:“文軒,你們這次是不是搞得有點太過了。”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那個死了的,是叫李逸晨吧,外號麻子,最近一直在城西幾個小場子裡賣藥,我們早就盯上他了,但是他是有背景的,他是聽刀疤的,刀疤是周龍的左膀右臂,周龍的關係,你們走這條道的應該也都知道,能到他那個位置,身後的保護傘肯定不是我一個小派出所所長能比的,上麵早就打過招呼了,這些人不能動。”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軒哥,帶著擔憂和一絲責備:“我知道你們為兄弟報仇心切,但是直接用這種法子弄死了麻子,等於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刀疤臉上,也是打了周龍的臉,麻子再下三濫,也是他們那條線上的人,你們就不怕刀疤來找你們麻煩,周龍能咽下這口氣?”
軒哥默默聽著,等王所說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堅定:“王所,謝謝您提醒,但麻子這種雜碎,留著他,隻會害更多人,今天他能害鐵蛋,明天就能害彆人,至於刀疤和周龍。”
軒哥冷笑一聲,眼神裡透出一股狠厲:“能做這事情之前我就有心裡準備,這件事情的背後也是錯綜複雜,牽扯的人和事肯定不止表麵上這麼簡單,我兄弟這個仇,麻子隻是聽命辦事的,最起碼刀疤才是主謀,甚至有可能是周龍的主意,至於他們這麼做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我現在還查不到,不過我相信,周龍不會為了這麼一個小角色來跟我們撕破臉,毀了他接下來的計劃。”
王所歎了口氣,放下筷子:“周龍是大哥,肯定有城府沉得住氣,不過刀疤那人,本來就是幫周龍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的,陰險毒辣,什麼事都乾得出來,你們最近還是都小心點,場子裡多安排點人手,自己出門也注意安全,不過醜話說在前麵,如果是刀疤自己出麵,我還能幫你們壓住官麵上的事,要是周龍的話,我一個小派出所所長還是想想怎麼自保吧。”
軒哥鄭重的點頭:“明白,王所,這次又給您添麻煩了,我們會小心的。”
從拉麵館出來,夜風一吹,我打了個寒顫,王所的話像一塊石頭壓在心頭,麻子是解決了,鐵蛋的仇也報了,但更大的風暴,似乎正在烏雲背後醞釀。
回到炙夜時,震耳的音樂和迷幻的燈光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門口的保安和相熟的服務生和我們打招呼,我們也隻是勉強點頭回應,穿行在擁擠的人群中,隻覺得一切聲音和色彩都隔著一層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實。
軒哥拍了拍我和榮亮的肩膀,什麼也沒說,眼神裡帶著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隨即就被賀飛過來給叫走了,顯然場子裡有事情需要他處理。
“七兒,上去歇會兒吧。”榮亮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點點頭,我們繞過喧鬨的舞池,從後門樓梯上了員工宿舍區,這裡相對安靜,但樓下還是能隱約聽到傳來的dj聲。
我沒有選擇回劉政家,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榮亮和我的選擇差不多,我在走廊儘頭隨便找了個空著的宿舍房間,推門進去,房間很簡陋,一張床,一個衣櫃,一把椅子,就是軒哥弄的員工宿舍,不過有幾間空著的,我們有時候不想回去的時候就來這裡住。
我連衣服都沒脫,直接把自己摔進了略微有些硬的床鋪上,身體極度疲憊,大腦卻異常活躍,像一台失控的放映機,不斷重播著今晚的畫麵,麻子從麻袋裡滾出的驚恐眼神,軒哥手中匕首的寒光,李超麵無表情的將白色粉末倒入麻子口中時那令人窒息的殘忍,麻子劇烈抽搐後癱軟的屍體,地上蜿蜒暗紅的血跡,還有那個瘦高個嚇尿褲子的狼狽和空氣中混合著的血腥與灰塵的怪異氣味這些畫麵一幀一幀,清晰得可怕,在我腦海中不斷的開始回放,不斷衝擊著我的神經,隻要我一閉眼腦海中就全是這些畫麵。
我緊閉雙眼,試圖驅散這些影像,但它們反而更加清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猛的睜開眼睛,趴在床邊乾嘔了幾聲,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覺得渾身一陣陣發冷,被子裹緊了也無濟於事,寒意是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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