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哥頓了頓,給軒哥消化的時間,然後才繼續分析局勢,聲音壓得更低:“文軒,現在的局勢很明朗了,周龍和刀疤這次是下了死手,目的就是要弄垮炙夜,弄垮你,炙夜現在被警察封著,短期內肯定開不了門,就算能開,刀疤也絕不會善罷甘休,下次來的可能就不隻是汽油桶和砍刀了。”
他看了一眼軒哥的反應,見他在認真聽,便接著說:“我們帝都,和周龍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帝都開業的時候周龍就來鬨過事,還被我坑了四十萬,我的意思是,炙夜暫時肯定不能要了,你的傷好了之後,要是還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就先來帝都待著,我那邊場子大,需要人手,你們過去,多少有個照應,兄弟們也能有條活路,有個報仇的機會。”
凱哥身體前傾,語氣異常嚴肅:“尤其是你,文軒,刀疤現在肯定把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一旦落單,他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你,來帝都,至少安全上有保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你懂嗎?”
軒哥靜靜地聽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許久沒有說話,病房裡隻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我們知道,凱哥說的是眼下最現實,也是唯一可行的路,炙夜沒了,兄弟們傷的傷,散的散,如果不想被周龍和刀疤趕儘殺絕,依附於更強大的凱哥,是唯一的選擇。
過了足足有五六分鐘,軒哥才極其緩慢的點了點頭,接著他說道:“凱哥,其實我早就有察覺了,沒有這次麻子的事情周龍或者楊建虎也會動炙夜,我總感覺h縣現在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往下灑,有人想要這整個h縣,周龍或者楊建虎他們背後還有人,溫九和唐老爺子的女兒結婚以後,城南和城東現在是一家,他或許不好啃,但是炙夜這次出事應該隻是一個開始。”
凱哥饒有興趣的看了眼軒哥:“你小子還不錯,能看到這些層麵,這些事情我們也早都感覺到了,不過他們背後的人暫時還抓不出來,你先好好養傷,等傷好了,一層一層的往出挖,先收拾了周龍,他身後的人肯定就坐不住了。”
軒哥在醫院這一住,就是整整一個多月,這段時間,他的身體在精心治療和我們的輪流照顧下,一天天恢複,譚瑤幾乎是住在了醫院,炙夜現在也關門了,沒什麼事情,基本上天天都守在軒哥床邊,給他喂水喂飯,陪他說話,眼神裡的心疼和堅定我們都看在眼裡。
軒哥最初的情緒低落和自責,在譚瑤的溫柔和我們這群兄弟的玩笑打鬨下,也漸漸被壓了下去。
我們幾個兄弟,傷好得差不多了之後,就開始了規律的輪班,通常是兩人一組,白天來陪軒哥打牌,晚上不能陪,晚上譚瑤在這裡,用我們的話說就是打擾他們玩製服誘惑,我們兩人一組的來陪軒哥打牌也確實是解決了軒哥這段時間的空虛
這天下午,輪到我和榮亮去換守了一上午的劉政和笛飛,陽光有點刺眼,我摸了摸口袋,煙盒已經空了,喉嚨也乾得冒煙。
“亮哥,你先上去,我去小賣部買包煙買瓶水,馬上就來。”我對榮亮說道。
榮亮點了點頭:“行,你快點,媽的,上次輸給杜文軒兩百多,今天我要一雪前恥。”
我笑了笑,看著榮亮走進住院部大樓,自己則拐向了醫院門口的小賣部,買好了煙和一瓶冰鎮礦泉水,我迫不及待的撕開煙盒,抽出一支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吸入肺裡,才感覺渾身的燥熱緩解了一些。
我就站在小賣部門口的樹蔭下,享受著這片刻的獨處,就在我吐出第二口煙霧,目光隨意掃過馬路對麵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定住了我的視線,居然是笛飛,他們早都打電話讓我們過來了,這小子怎麼現在還在這裡。
他背對著我,站在路邊的一棵樹下,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距離有點遠,聽不清具體內容,但看他微微側著的頭和那姿態,像是在和某個女人發騷一樣。
“這小子,又跟童言膩歪呢?”我心裡暗想,吸了口煙,反正他也還沒回去,正準備大聲喊他一句,問他要不要一起上去,四個人一起好玩。
我往前走了幾步,斷斷續續能聽到他的說話聲音,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你彆瞎想,我今天肯定陪你去。”
我到了嘴邊的“笛飛”硬生生卡住了。這種語氣不太對勁,不像是平時對童言那種帶著寵溺的安撫,反而有點像急於解釋和保證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我往樹後縮了縮,下意識不想讓他發現我,緊接著,又聽到他壓低了聲音,帶著點不耐煩又說了一句:“放心,童言不會知道的。”
這句話像一根冰錐,瞬間刺了我一下,童言不會知道?不會知道什麼?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隻見笛飛掛了電話,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到路邊,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幾乎沒經過思考,在看到笛飛上車的同時,我也立刻衝到路邊,攔下了後麵一輛出租車。
“師傅,跟上前麵那輛出租車。”我拉開車門坐進去,聲音有些發緊。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沒多問,一踩油門跟了上去。
車子穿過幾條街道,我的心也隨著車流起伏不定,我不斷告訴自己,可能是我多心了,笛飛肯定是不會做對不起童言的事情的
終於,前麵笛飛乘坐的出租車在一個看起來檔次不錯的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我的心猛的一沉。
然後,我更清晰的看到了讓我血液幾乎凝固的一幕,笛飛下車後,酒店門口快步迎出來一個女的,那個女的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連衣裙,身材高挑,長發披肩。
我下意識的張大了嘴巴,手裡的煙頭燙到了手指才猛的回過神來,我看著那個女的親昵的挽住了笛飛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神態自然又親密,一起快步走進了酒店旋轉門。
那一刻,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腦子裡嗡嗡作響,這他媽算怎麼回事?
“小哥,還跟嗎?”司機師傅的聲音把我從震驚中拉回現實。
“不,不用了,師傅,麻煩,麻煩原路返回醫院吧。”我聲音乾澀,感覺自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癱在後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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