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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櫻城老年活動中心。
“啪嗒。”
棋子落下,赫拉格摩挲著下巴上的胡須,抬眸看向對麵的老人:“如何?”
“啪嗒。”
坐在他對麵的老人並未回話,隻是默默將自己手中的棋子壓在了棋盤上。
棋子落下,赫拉格眼底透出的得意即刻蕩然無存:“這……”
“赫兄,你未沉下心來。”
老人輕撫白須,隨後抬起桌邊的茶壺為赫拉格盛滿了一杯茶:“是有什麼心事嗎?”
赫拉格搖搖頭,抬頭掃視一圈看棋的同齡人,歎了口氣:“我輸了。”
“赫老哥,不錯啦,剛來就能和咱們這兒的囊ber王過兩招。”
赫拉格身邊,一名看著比他還要蒼老許多的老人拍拍他的背,樂嗬嗬地說道。
隨著他話音剛落,周圍的其餘人也應和了幾聲,有點在誇他的棋藝不錯,有的則是對赫拉格對麵的老人拍起了馬屁。
一群平均年齡超過了八十的老人聚在一起插科打諢,氛圍看著倒是和小年輕沒什麼兩樣,估計和年輕人的差距也隻在大夥兒交談中那稍顯圓滑的措辭上了。
大家都是從小年輕走過的過來人,哪怕是沒怎麼思考便脫口而出的馬屁安慰也顯得情商很高。
周圍人的恭維對坐在赫拉格對麵的老人來說很受用,在放下茶壺後他眯著眼緩慢地撫摸著下巴垂下的白須,一直等到周邊的嘰嘰喳喳聲小了下去,才再度開了口:
“醉翁之意本不在酒,又談何輸贏呢?赫兄,可否進一步詳談?”
說罷,他站起身,身邊那群老人也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散開,哼哼唧唧地走向了老年活動中心的其他設施。
他們口中似乎嘀咕著什麼話,不過很小聲,老人全當耳邊風沒有去管。
赫拉格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也跟著老人一同站起身。
他微微頷首,臉上原有的放鬆化作了嚴肅與認真:“仁兄,你下定決心了嗎。”
詭異的氣氛開始彌漫,在圍著他們的那些老人一哄而散後更是變得愈發凝重。
清水仁聳聳肩,轉身帶著赫拉格往老年活動中心的內間走去:“也不算下定了決心,隻是從你的棋中看出了一些東西。”
“下棋時,執棋者的思想,人格,本性都會融入自己下意識的行為中。你是個很認真的人,我隻是說來下一盤棋,你便應了下來,全身心投入……”
“所以我想,你應該是個好人。在現在的城裡,好人就不該一事無成。”
說著,清水仁一手背在佝僂的腰後,一手推開了停下後身前的房門。
一矮一高兩位老人走入破舊的小房間,房門關上,頓時剛剛散開的老家夥們又圍了上來,在門前聚集,交頭接耳。
“老王,你說赫拉格那老頭兒是來咱們這兒乾啥的?”
一個牙齒掉了一半的老東西歪著嘴,看向身旁和自己差不多的老頭兒問道。
老王轉動渾濁的眼球白了他一眼:“我咋知道,平時我們這兒來的都是一群半截身子入土的家夥,也不知道赫拉格在想什麼,居然找我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