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赤龍宗大殿內,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靈尊端坐在大殿首位的玉椅上,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靈光,雙眼微眯。
似在閉目養神,實則正冷眼看著下方長老們的激烈爭吵,眼底藏著一絲不耐。
下方,一位由沼池毒鱷化形的大漢站了出來。
他身材魁梧,皮膚泛著青黑色的鱗光,顯然不善言辭,說話磕磕絆絆,卻透著一股蠻橫:
“那……那金丹弟子以下犯上,我氣不過,就把他給吃了。
他那師父……叫什麼來著?反正那家夥腦子有點不清楚的,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打我,我差點被他打死!
幸好幾位道友出手相助,才把他製服。
這等不講理的人,留著也是禍害,就、就一起吃了,他……他罪有應得!”
說罷,他還梗著脖子,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柳明哲見狀,當即上前一步,對著靈尊深深躬身,脊背繃得筆直,語氣帶著壓抑的憤怒:
“靈尊!這十幾年來,已有多少人族長老被妖獸無故吞食?
宗門規矩蕩然無存,我人族長老的尊嚴更是被踩在腳下!
若赤龍宗如今已成妖獸宗門,要公然奴役人族,還請靈尊撤去我等所有人族長老之職。
我等寧可不做這長老,也不願再受此屈辱!”
話音剛落,枯榮仙子、朱無常與劉長老也紛紛上前,齊齊躬身,聲音堅定:
“還請靈尊撤去我等長老之職!”
他們很清楚,如今人族修士在赤龍宗的形勢已惡劣到極點,這“以退為進”的法子,已是他們最後的抗爭。
靈尊的身子猛地微微前傾,雙眼驟然睜開,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芒。
它心中何嘗不明白,這裡終究是人族領地,哪容得妖獸勢力如此放肆?
這些年若不是它暗中上下打點,又靠著這些人族長老撐著“人族宗門”的門麵,赤龍宗早就被其他勢力取締了。
若是真撤去了這些人族長老的職位,赤龍宗便成了徹頭徹尾的妖獸勢力。
屆時,就算是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九陽宗,也絕不可能坐視不管。
當年雲正就是拿捏住了這一點,才讓它處處受限。
如今人族長老們被逼到了絕境,竟也學起了這一招。
這些年,它並非沒想過破解之策。
可每一個法子都伴隨著極大的風險,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所以遲遲沒能付諸行動。
聽聞人族長老要請辭,幾位妖族長老立刻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眼神裡滿是算計。
其中一位狐妖化形的長老率先開口,聲音陰惻惻的:
“靈尊,這群人族修士分明不安好心,依我看,不如將他們全都煉成傀儡!
既能繼續撐著‘人族宗門’的門麵,又能徹底為我們所用,豈不是兩全其美?”
“不妥,不妥!”另一位狼妖長老連忙反駁,爪子在掌心輕輕摩挲:“傀儡雖聽話,卻容易被看出破綻,萬一被九陽宗察覺,反倒惹禍上身。
不如直接給他們布下靈魂禁製,讓他們徹底淪為咱們的附庸,豈不是更穩妥?”
“靈魂禁製也有風險!”又一位蛇妖長老吐著信子,語氣帶著幾分忌憚:“九陽宗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萬一被他們看出禁製痕跡,後果不堪設想。
依我之見,用毒丹最好嗎,給他們喂下特製毒丹。
誰要是敢反抗,就斷了他們的解藥,讓他們深思兩難,自然就無人敢不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