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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鹵脈引·春潮(1 / 1)

《鹵脈引·春潮》

春分剛過,鹽田邊的鹵霜草冒了新綠,陳禾蹲在收雪池旁翻老陳頭的賬冊,指尖忽然頓在"鹵花釀"三個字上。冊頁邊角泛黃,畫著個陶罐模樣,旁邊批注:"春鹵初湧時,取池麵浮沫,混棗泥封壇,百日得釀。"

"這是做什麼用的?"蕭凡扛著新劈的棗木柴過來,見她盯著賬冊出神,也蹲下身看。陳禾指尖點在"釀"字上,又翻到後頁——老陳頭用炭筆寫了行小字:"鹵花釀漬梅,可解夏暑。"

蕭晚拎著竹籃從棗林跑回來,籃裡晃著半籃剛摘的青棗:"姐,哥,阿伯讓把去年的凍鹽裝袋,說城裡百草堂要補貨。"瞥見賬冊上的陶罐圖,湊過來問,"這是要做醃菜嗎?"

陳禾沒應聲,起身往收雪池走。春日的鹵脈水比冬時更活,池麵浮著層細白的沫子,像撒了把碎鹽。她用木勺輕輕舀起一勺,浮沫落在碗裡,竟慢慢凝成了細晶。"這就是鹵花?"蕭凡跟過來,看著碗裡的東西稀奇。

"賬冊說要取初湧的春鹵花。"陳禾把碗遞給蕭凡,"阿伯說過,春鹵最烈,怕是這浮沫也帶著勁。"正說著,阿伯扛著鋤頭過來,見他們圍著收雪池,笑道:"你們也發現鹵花了?老陳頭以前做過這東西,說是比酸梅湯還解暑。"

蕭晚眼睛一亮:"那我們也做!等夏天熱起來,漬梅吃肯定爽口。"陳禾點頭,從柴房翻出個舊陶罐——是老陳頭留下的,罐口纏著圈棗樹皮,摸著還結實。

取鹵花倒費了些功夫。春鹵沫子薄,得趁清晨太陽沒出來時舀,不然一曬就化了。蕭凡跟著陳禾起了三個早,才攢夠小半罐。陳禾按賬冊說的,把青棗去核搗成泥,和鹵花拌在一起,裝進陶罐封了口,埋在棗樹根下。

"要埋一百天?"蕭晚蹲在埋罐的土堆旁,用樹枝做了個記號,"那得到夏至才能挖出來。"陳禾笑著拍她後背:"急什麼,等梅子熟了正好用。"

這日傍晚,蕭凡幫阿伯修補鹽田的木欄,忽然聽見村口傳來馬蹄聲。抬頭望去,見個穿青布長衫的漢子牽著馬站在老槐樹下,手裡拎著個錦盒,正四處張望。

"是外地來的?"蕭晚也看見了,扒著村口的老槐樹看。那漢子見蕭凡望過來,拱手笑道:"請問這裡是陳記鹽田嗎?在下是江南來的藥商,特來尋一種叫"鹵脈膏"的東西。"

"鹵脈膏?"蕭凡愣了下,轉頭喊陳禾。陳禾跑過來,聽漢子說明來意——他從一本舊醫案上看到,陳記鹽鋪的鹵脈膏能治風濕,特意渡江來尋。

"爺爺的賬冊裡沒提過這個。"陳禾皺著眉翻賬冊,忽然在最後一頁發現張夾著的紙片。紙片是麻紙做的,畫著個石臼,寫著"春鹵熬膏,摻棗枝灰,塗患處可驅寒"。

"或許是這個?"陳禾把紙片遞給漢子。漢子接過看了,喜道:"對對!醫案裡說的就是春鹵熬膏!姑娘若能做,我願出高價買。"

阿伯走過來,摸了摸胡子道:"老陳頭以前給鄰村的張婆婆熬過類似的東西,說是用春鹵慢火熬的。隻是這膏費功夫,得守著鍋熬一整天,不能糊。"

陳禾點頭應下,第二日便開始熬膏。她在灶上架起粗鐵鍋,倒了半鍋春鹵,又按紙片說的,加了些曬乾的棗枝灰。蕭凡蹲在灶前添柴,陳禾拿著長柄木勺不停攪——春鹵熬到後來會變稠,稍不注意就粘鍋底。

熬到日頭偏西,鍋裡的鹵汁終於成了膏狀,黑褐色的,透著股棗木的焦香。陳禾把膏盛進瓷碗,讓漢子嘗。漢子用指尖蘸了點,抹在手腕上,片刻後歎道:"就是這個味!比醫案裡寫的還醇。"

漢子留下銀子,又求陳禾多熬幾碗,說要帶回去給同行看看。陳禾應了,卻把銀子推回去一半:"初次做,不知效果如何,等好用了,下次再來算錢。"漢子拗不過她,隻好把銀子收了半袋,又留下個地址:"姑娘若去江南,可來"回春堂"找我,我姓林。"

送走林掌櫃,蕭晚湊到碗邊聞鹵脈膏:"聞著像紅糖膏,真能治風濕?"阿伯拿起碗看了看,笑道:"老陳頭的法子哪有錯?當年張婆婆的老寒腿,就是塗這個好的。"

過了幾日,陳禾正給鹵霜草澆水,忽然看見村口來了輛馬車,車簾掀開,竟是林掌櫃又回來了。他身後跟著個老婆婆,拄著拐杖,見了陳禾就作揖:"多謝姑娘的鹵脈膏!我這腿塗了三日,竟能走路了!"

原來林掌櫃帶鹵脈膏回去,給他娘塗了試試——老婆婆患風濕多年,連下床都難,竟真靠這膏緩了過來。林掌櫃非要多給銀子,又說:"我帶了些江南的新茶,給姑娘和阿伯嘗嘗。"

阿伯留他們吃飯,蕭晚燉了鹵脈水魚湯,又蒸了棗泥糕。飯桌上,林掌櫃忽然問:"姑娘家的鹽這麼好,怎麼不往江南賣?那邊鹽商多,價錢也公道。"

陳禾愣了下,看向阿伯。阿伯歎道:"以前老陳頭去過江南,說路遠,鹽運到那邊容易潮。"林掌櫃笑道:"我有法子!用桑皮紙包鹽,再裝在木盒裡,路上墊上乾草,保準不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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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眼睛一亮:"真能行?"林掌櫃點頭:"我常幫藥鋪運藥材,這點法子還是有的。若姑娘信得過,我幫你們聯係江南的鹽商,就說陳記鹽田的細鹽,是能入藥的好東西。"

陳禾沒立刻應,夜裡翻老陳頭的賬冊,見最後一頁寫著:"鹽走千裡,憑的是心誠。"她把賬冊遞給蕭凡,輕聲道:"要不試試?"蕭凡點頭:"我跟阿伯說去,實在不行,大不了我們自己送一趟。"

阿伯聽了也讚成:"老陳頭當年總說,鹽是給人吃的,走得遠些,讓更多人嘗到,才不虧了這鹵脈。"

接下來幾日,村裡人都幫著準備。陳禾教大家用桑皮紙包鹽,蕭晚學著編草墊,蕭凡和阿伯修了輛舊馬車——要裝五十袋細鹽,得結實才行。林掌櫃在村裡住了五日,幫著寫了封信給江南的鹽商,又畫了條近路。

出發前一日,陳禾去棗樹下挖鹵花釀。陶罐打開時,一股甜鹹香湧出來——鹵花和棗泥混在一起,竟成了稠稠的醬,顏色像琥珀。她舀了一勺嘗,又酸又甜,還帶著點鹵香。

"正好帶上路上吃。"蕭晚拿了幾個青杏,"漬在裡麵,路上解暑。"陳禾笑著把鹵花釀裝進小瓷瓶,塞給蕭凡:"你路上帶著,彆中暑。"

第二日天剛亮,蕭凡和阿伯套好馬車,陳禾站在村口送。林掌櫃也跟著去,說要幫著引路。蕭晚拉著陳禾的手:"姐,哥和阿伯路上要小心。"

馬車軲轤駛遠,陳禾站在老槐樹下望了許久。風裡飄著鹵霜草的清香,她忽然想起老陳頭賬冊裡的話:"鹵脈通四海,鹽香滿九州。"摸了摸口袋裡的賬冊,指尖竟有些發燙。

這日陳禾在鹽田忙到黃昏,正要收工,忽然看見棗林邊有個黑影。她心裡一緊,撿起根棗樹枝悄悄走過去——竟是蕭晚蹲在樹下,手裡拿著個小陶罐,正往裡麵裝鹵花。

"你在做什麼?"陳禾輕聲問。蕭晚嚇了一跳,回頭笑道:"姐,我也想試試做鹵花釀,等哥回來給他嘗。"陳禾蹲下來,幫她把鹵花和棗泥拌勻:"得封緊口,不然會壞。"

姐妹倆蹲在棗樹下埋陶罐,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陳禾忽然覺得,這鹽田的日子就像鹵花釀,初時看著尋常,等日子慢火煨過,才知藏著這麼多滋味。收雪池裡的春鹵還在湧,鹵霜草的新綠漫到了池邊,風一吹,沙沙地響,像在說些溫柔的話。

過了半月,蕭凡和阿伯回來了。馬車停在村口,蕭晚第一個衝過去,見他們身後跟著個穿綢緞的商人,正笑著和阿伯說話。"這是江南來的王掌櫃,"蕭凡笑著對陳禾說,"他說要長期收我們的鹽。"

王掌櫃拱手道:"陳姑娘的細鹽果然名不虛傳,我鋪子剛擺出來,就被藥鋪和酒樓搶著買了。"阿伯拍著蕭凡的肩笑:"多虧了林掌櫃引路,不然我們哪能做成這生意。"

夜裡一家人圍在柴房算鹽錢,蕭晚忽然想起什麼,拉著陳禾往棗林跑:"姐,我做的鹵花釀能挖了!"兩人挖開土,打開陶罐,裡麵的鹵花釀雖不如陳禾做的稠,卻也透著甜香。

蕭晚舀了一勺給蕭凡:"哥你嘗,我自己做的。"蕭凡嘗了口,笑著點頭:"比姐做的還甜。"陳禾看著他們笑,心裡暖烘烘的——老陳頭的賬冊攤在桌上,月光透過窗紙照進來,落在"鹵花釀"三個字上,像撒了層銀霜。

春末的雨落下來,打在鹽田的鹵燈上,濺起細小的水花。陳禾把新記的賬冊放進木箱,和老陳頭的舊賬冊放在一起。箱底的鹵脈膏還剩小半碗,鹵花釀的瓷瓶擺在旁邊,一個黑褐如墨,一個琥珀似金。

她忽然想起林掌櫃說的江南,想起王掌櫃說的酒樓藥鋪,覺得這鹵脈水好像真的活了,順著路,流到了千裡之外。而棗樹下的鹵霜草,又冒了新葉,葉背的絨毛沾著雨珠,亮得像顆顆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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