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汁裡的甜
嘎查村的晨霧還沒散,蕭凡已經踩著露水去了村口的小賣部。玻璃櫃裡擺著剛到的蜂蜜,土黃色的瓷罐上沾著一層薄灰,老板說這是山那邊養蜂人剛送的,蜜裡還帶著野花的香。他掏出手機掃碼,指尖頓了頓,又多拿了一罐——葉之瀾昨晚煮玉米汁時說過,蜂蜜放久了會結晶,多備一罐能用到下次進城。
回到臨時住處時,葉之瀾正蹲在灶台前攪玉米糊。鋁鍋冒著白汽,她挽著袖子,露出手腕上那串蕭凡送的銀鐲子,是結婚一周年時在大理古城買的,刻著小小的藻株圖案。“你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被紮西阿媽拉去學編竹籃了。”她抬頭笑,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水珠,“玉米糊快好了,你把昨天剩下的酸豆角切一點,等下給王大爺送去。”
蕭凡把蜂蜜放在灶台邊,走過去從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她的圍裙上沾著玉米麵,蹭得他手背發癢。“剛去小賣部買了蜂蜜,”他下巴抵在她發頂,聞著她頭發上淡淡的皂角香,“你昨晚說藥液加玉米汁還有點澀,試試這個。”葉之瀾側過頭,鼻尖蹭到他的臉頰,溫溫的:“還是你細心,我早上起來都忘了。”
鍋裡的玉米糊開始冒泡,咕嘟咕嘟的聲音裹著甜香。蕭凡鬆開手,拿起案板上的酸豆角,刀刃切下去時發出清脆的聲響。葉之瀾看著他的側臉,晨光從窗欞漏進來,在他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結婚三年,從實驗室裡一起熬通宵測數據,到現在在嘎查村的小灶房裡煮玉米糊,他總記得她隨口說的話,就像記得每一組藻株的生長數據一樣清楚。
“對了,穆薩剛才發消息,說非洲的包裹收到了。”葉之瀾關掉火,用勺子舀起一點玉米糊吹涼,遞到蕭凡嘴邊,“他說孩子們圍著小宇的畫看了好久,還問什麼時候能見到畫裡的‘藻光小太陽’。”蕭凡咬下勺子裡的玉米糊,甜糯的口感在嘴裡散開:“等咱們把配方定下來,說不定能請穆薩帶幾個醫護人員過來,現場看看村民怎麼搭配飲食服藥。”
兩人把玉米糊裝進保溫桶,酸豆角裝進玻璃罐,還不忘帶上那罐新拆的蜂蜜。出門時,紮西已經在門口等了,手裡牽著王大爺家的老黃牛,牛背上馱著兩個竹筐,裡麵裝著剛摘的西紅柿和黃瓜。“王大爺早就在院子裡等了,說要給你們看他新編的竹籃。”紮西笑著把竹筐遞過來,“他說這筐子裝玉米種剛好,等你們寄去非洲,讓那邊的娃娃也嘗嘗嘎查村的玉米。”
王大爺的院子裡曬著青稞,金黃的麥粒在陽光下閃著光。老人坐在竹椅上,手裡拿著半編好的竹籃,看見他們來,趕緊放下手裡的竹條,顫巍巍地站起來:“快進來坐,我剛煮了酥油茶,你們嘗嘗。”蕭凡把保溫桶遞過去:“阿媽煮的玉米糊,加了點蜂蜜,您試試。”
葉之瀾蹲在老人身邊,幫他把竹條理整齊:“穆薩說您上次錄的方言視頻,非洲的醫護人員都看了,說您的祝福比翻譯軟件還暖心。”王大爺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指了指牆角堆著的玉米種:“那都是我應該做的,咱們吃了‘藻光藥’身體好,也得讓遠方的娃娃好。”他拿起一粒玉米種,放在葉之瀾手心,“這是我留的最好的種子,顆粒大,煮出來甜,你們寄去非洲,告訴那邊的娃娃,這是嘎查村的心意。”
蕭凡打開帶來的藥液瓶,倒出一點在小碗裡,再兌上溫熱的玉米汁,又加了一勺蜂蜜,用勺子慢慢攪勻。陽光落在碗裡,綠色的藥液泛著淡淡的光澤,和玉米汁的金黃混在一起,像把春天的顏色裝進了碗裡。“您先喝這個試試,”蕭凡把碗遞到王大爺手裡,“比上次的更順溜,不苦了。”
王大爺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喝著。葉之瀾坐在一旁,拿出手機記錄:“服藥時間9點15分,搭配玉米汁+蜂蜜,無苦味反饋。”蕭凡則蹲在院子裡,翻看穆薩發來的照片——照片裡,非洲的孩子們舉著小宇的畫,畫紙上的藻株被塗成了金色,旁邊寫著歪歪扭扭的中文:“謝謝嘎查村”。他把照片遞給王大爺看,老人湊著屏幕,手指輕輕摸著照片裡的孩子:“這些娃娃看著真精神,等他們吃上咱們的玉米,肯定長得更高。”
喝完藥液,王大爺非要帶他們去地裡看看。田埂上的玉米已經長到一人高,綠油油的葉子在風裡搖晃。老人指著一株結滿玉米棒的植株:“這是我去年種的,用了你們說的‘藻光肥’,結的玉米比往年多一半。”他摘下一個嫩玉米,剝開外皮,露出金黃的玉米粒:“煮著吃最甜,你們帶回去,晚上煮玉米粥喝。”
葉之瀾接過玉米,指尖觸到溫熱的玉米粒,心裡暖暖的。蕭凡走在她身邊,悄悄牽住她的手,她的手有點涼,他用掌心裹著她的手,慢慢搓了搓。田埂上的野花蹭著褲腳,遠處傳來村民的歌聲,她側過頭看他,他剛好也在看她,眼裡盛著和陽光一樣暖的笑意——結婚這麼久,他們很少說情話,卻總在這些細碎的瞬間裡,把彼此的心意藏進玉米種、藥液和一碗熱乎的玉米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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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臨時實驗室,蕭凡把采集的玉米樣本放進檢測儀。葉之瀾則坐在桌邊,整理給非洲的回信,信裡夾著王大爺剛摘的嫩玉米葉,還有小宇新畫的畫——畫裡,嘎查村的玉米地和非洲的草原連在一起,蕭凡和葉之瀾牽著非洲孩子的手,頭頂的太陽是藻株的形狀。“我想在信裡問問穆薩,能不能把非洲的小米種子寄點過來,”葉之瀾用筆敲了敲信紙,“咱們在村裡試種,要是能長,以後村民就能吃到‘藻光藥+小米粥’的搭配了。”
蕭凡走過來,從身後摟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頸窩:“這個主意好,等小米種來了,咱們一起去翻地。”他拿起桌上的蜂蜜罐,擰開蓋子,用勺子舀起一點,遞到她嘴邊:“你嘗嘗,這個蜜比上次買的甜。”葉之瀾張嘴咬住勺子,甜絲絲的蜜裹著花香,她轉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留下一點淡淡的蜜漬:“比你買的糖還甜。”
檢測儀突然發出“嘀”的一聲,屏幕上的數據分析跳了出來。蕭凡鬆開手,湊到屏幕前:“你看,玉米裡的糖分能促進藻株成分的吸收,搭配蜂蜜剛好中和苦味,這個配方可以定了!”葉之瀾趕緊走過去,看著屏幕上的綠色曲線,剛好落在理想值的中間:“太好了,咱們明天就把這個配方告訴村民,再把批量生產的申請提交上去。”
傍晚的時候,小宇抱著畫板跑來了。他衝進實驗室,舉著畫紙喊:“蕭哥哥,葉姐姐,我畫好了‘跨洲玉米地’!”畫紙上,嘎查村的玉米和非洲的小米長在一起,中間是一條用彩筆塗的小路,路上走著寄包裹的快遞員。“我想讓玉米和小米早點見麵,”小宇撓了撓頭,“這樣大家就能一起吃‘太陽藥’了。”
葉之瀾蹲下來,摸了摸小宇的頭:“很快就能見麵了,我們已經給穆薩寫信,讓他寄小米種子過來了。”蕭凡則拿出手機,翻出廠家剛發來的芭蕉纖維儲存櫃設計圖:“你看,這是用你說的芭蕉葉做的櫃子,以後非洲的‘太陽藥’就能好好‘睡覺’了。”小宇湊到屏幕前,眼睛亮晶晶的:“等櫃子做好了,我能在上麵畫藻株嗎?”
“當然可以,”蕭凡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到時候咱們一起畫,把嘎查村的玉米和非洲的小米都畫上去。”小宇高興得跳起來,抱著畫板跑出去,嘴裡喊著要去告訴王大爺這個好消息。實驗室裡隻剩下蕭凡和葉之瀾,夕陽從窗戶照進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疊在一起,像一幅溫暖的畫。
葉之瀾走到窗邊,看著小宇跑遠的背影,輕聲說:“你還記得咱們剛結婚的時候,在實驗室裡熬了三天三夜,終於測出第一組藻株數據嗎?”蕭凡走過來,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當然記得,你當時趴在桌上睡著了,手裡還攥著數據單。”她轉過身,靠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那時候我就想,要是以後能把藻株藥帶到需要的地方,讓大家都能健康地生活,就好了。”
“現在咱們不正在做嗎?”蕭凡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在嘎查村,有王大爺的玉米種,有紮西阿媽的酸豆角;在非洲,有穆薩的培訓中心,有孩子們的畫。咱們的藻株藥,早就不是實驗室裡的綠色液體了,是藏在日子裡的甜。”葉之瀾點點頭,伸手環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裡——她知道,未來還有很多路要走,要去非洲看芭蕉葉儲存櫃,要在村裡種非洲的小米,要讓更多人吃到“藻光藥+本土飲食”的甜。但隻要身邊有他,有這些溫暖的人,再遠的路,也會像一碗加了蜂蜜的玉米汁,滿是甜意。
晚上,兩人在實驗室裡整理數據,桌上放著一碗剛煮好的玉米粥,撒了點桂花。蕭凡把最後一份配方報告發給廠家,葉之瀾則在給穆薩的回信裡,又加了一句:“等小米種到了,我們會拍下播種的照片,讓你看看嘎查村的春天。”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銀鐲子的藻株圖案在月光下閃著光,就像他們心裡,那團永遠不會熄滅的“藻光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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