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日子又如同往常一樣,波瀾不興。
6月份的雲城已經很熱了,一大早,陶芹煮好鯽魚豆腐湯,裝好保溫杯,就騎上自行車去了醫院。
沈秋分又生了個兒子,名叫趙嘉言,小名六六,現在還沒出院。
趙父趙母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給沈秋分送了個玉鐲,還以沈秋分的名義在銀行存了張兩千元的存折。
陶芹這個當媽的,都羨慕極了。
趕到醫院的時候,照顧沈秋分的幫工正在喊護士換鹽水。
“媽,快快快,我餓死了!”
沈秋分看見陶芹過來了,連忙招呼親媽。
陶芹沒眼看:“你餓了,先喝點奶粉之類的墊墊肚子啊。你爸早上剛殺的魚,我肯定得花時間燉啊。”
回答陶芹的是沈秋分喝魚湯的聲音。
喝完一大碗,沈秋分滿足了:“媽,我也不知道啊,我睡醒了,腦子裡想得都是魚湯,越想越餓。”
幫工看見陶芹來了,打了個招呼就出門吃飯去了。
陶芹就問沈秋分:“望娣還能給你帶孩子嗎?等出了月子,我可不幫你帶了啊。”
說到這個,沈秋分也苦惱:“望娣沒空,她自己孩子還小呢。再說,她家現在沒了債務,單靠她老公的工資,就夠養家的了,我估計她之後都不乾這行了。
剛那個幫工,就是望娣介紹的,現在看著還行,但是還得磨合,也不知道行不行。”
“這倒是,找個好幫工比找老公都難。”陶芹嘟囔著,“也不知道二苗什麼時候生,他們結婚都好幾年了。我想讓他們來醫院看看,又怕他們生氣。”
彆看陶芹是重生回來的,但對於傳宗接代上麵,她還是舊思想,總覺得不管怎樣,還是要生孩子的。
沈秋分沒說話,她跟徐二苗既是家人,也是朋友。徐二苗早就跟她說過,在事業沒有起色之前,是不會生孩子的。
嗯,還是要跟二苗說一聲,讓他們夫妻什麼時候跟媽坦白。
這麼想著,沈秋分又把話題岔開了:“你彆想這些沒影的事,二嫂不是懷孕了嗎?你有空去看看她吧。”
陶芹又生氣了,周天賜是75年10月份才生的,生完之後她就怕周愛琴像上輩子那樣,一個接一個的生孩子,把身體都熬垮了,還特意叮囑沈夏至這兩年要避孕。結果呢,天賜還不到兩歲,周愛琴又懷了。
“你哥他就是個棒槌,我跟他說,愛琴的身體重要,孩子慢慢生。他傻不愣登地跟我說,就是要趁年輕才要多生孩子。”
關鍵是周父周母竟然覺得也對,一個勁說該多生些孩子。
得,又踩雷了,沈秋分不想說話了,捧起碗又開始吃飯。
病房很寬敞,是個單人間。唯一的兒媳婦生孩子,趙父直接動用特權,讓沈秋分住得舒舒服服的。
陶芹走到嬰兒床邊上,六六正在睡覺,嘴巴還不時地砸吧著,特彆可愛。
陽光正好,房間裡又安靜,陶芹看著睡下的沈秋分,眼皮也止不住往下掉。
突然,門外來了個護士:“趙嘉言,去洗澡了。”
陶芹一激靈,忙站起來:“哦,孩子在裡麵。”
戴著口罩的護士沒搭理陶芹,徑直走到六六的嬰兒床邊,伸手想把孩子抱出來,手臂從袖口處露出一截皮膚。
陶芹伸了下懶腰,突然覺得很不對:護士為啥能文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