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的臉色同樣變得很不好看,他咬著後槽牙,努力忍住不開口。
呂書記看見了,氣極反笑:“怎麼?沈師傅你很有意見啊?我是個很民主的人,你倒是說啊。”
“呂書記,這筆訂單是給咱們國家掙外彙的,多問幾句不過分。要是真的打下來重做,浪費大家夥的時間不說,更影響廠裡後續的生產啊!”
沈青山還是好聲好氣跟呂書記提了意見,他希望呂書記能拋開情緒,為了廠子的發展一起努力。
“哼,看來這領導應該由你來當啊。”呂書記就是故意的,他睨了眼沈青山,背著手又走了。
沈青山又氣又惱,深吸一口對著樊副廠長說道:“這真的有問題啊,我們……”
樊副廠長打斷了他的話:“好了青山,我知道你是為了廠子好,這裡的老領導都知道你最是認真負責。你放心……某些人蹦躂不了多久的。”
他的臉色晦暗不明,拍拍沈青山的肩膀暗示:“你做好你的就行,其他的交給我們吧,想在機械廠當土皇帝,還真不行。”
沈青山能怎麼辦呢,說到底他就是一個乾活的,能有什麼權力。
再次鬱悶的回到家,悶頭幫陶芹做飯。
陶芹看見他這樣子就頭皮發麻:“哎,老沈,自從你那新領導上任,你怎麼就跟個懷春的小姑娘似的,天天這麼哀怨?”
沈青山惡寒地抖了抖:“你可彆瞎說,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新領導,你彆瞎比喻。就是今天我發現了一個錯誤,想上報,他嫌我事多,我有些難受。問一下又不是什麼大事,他怎麼就不願意呢?”
“再忍忍,你六月份就退休了,最多就是一兩個月的事情。以後什麼機械廠、機工廠的,跟你都沒關係。你呀,你跟著我到處逛逛,累了幾十年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
一周後,一輛黑色轎車默默駛入了機械廠大門,當呂書記得知後,人已經到了他的辦公室。
沈青山正在工作,被廠長秘書給喊進了書記辦公室。
一進屋,他就看見呂書記的座位被一人占據了,而呂書記跟自己一樣,隻能站在一旁。
陌生人看了眼沈青山,薛廠長忙做介紹:“張部長,這就是沈青山。”
張部長點點頭,和藹地跟沈青山說道:“沈師傅,聽說你跟呂書記反映過,說這批螺母最好加大一毫米的事情。當時你是怎麼說的,還記得嗎?最好原話複述出來。”
呂書記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直往地下滴落。他真的沒想到這麼一件小事,會傳到工業部的部長耳裡。
沈青山也很緊張,他沒看呂書記,把當時三個人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張部長,我當時就是太急躁了,我怎麼會故意害廠子呢,你相信我。”
呂書記這會臉麵都不顧了,當著眾人的麵就開始求饒。
張部長擺擺手,繼續跟沈青山說話:“沈同誌,你沒有做錯,廠子就需要你這種負責的同誌。好了,你繼續回去工作吧。”
沈青山回應了一聲,開門出去。
他的心中雀躍不已,看這架勢,呂書記肯定有苦頭吃了。
當天下午,生產計劃員就告訴大家螺母按照九毫米來生產,之前出貨的那些最近會送回來返工。
陶大河開心地跟沈青山說道:“師父,太好了,那批貨也不多,咱們加把勁就能做完,不影響後續的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