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劍脫鞘的瞬間,一道清冷的寒光閃過,林默瞳孔深處泛起微不可察的青芒,那青芒如幽綠的鬼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隱隱跳動。
天機之眼穿透鏽蝕劍身,那劍身鏽跡斑斑,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鏽氣味。
林默看到無數扭曲人臉在煞氣中翻滾,那些人臉仿佛在痛苦地嚎叫,聲音尖銳刺耳,傳入他的耳中——這哪是鎮宅的禮器,分明是浸透人血的凶兵。
"哎喲!"他誇張地摔在黃花梨圈椅上,那硬邦邦的椅麵硌得他後背生疼,後腦勺精準撞開紅木屏風的榫卯機關。
隻聽“哢噠”一聲脆響,像是古老機關被喚醒的聲音。
三枚青銅鈴鐺應聲墜地,發出清脆的“叮當”聲,正是昨夜從趙老板那順來的西周雷紋鈴。
那鈴聲在寂靜的店裡回蕩,帶著一絲古樸的韻味。
周鐵山砂鍋大的拳頭擦著耳畔掠過,帶起的勁風呼呼作響,像一陣狂風刮過,掀翻案頭宣德爐。
香灰如細沙般紛紛揚揚地灑落,彌漫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香灰潑灑間,林默蜷身滾向櫃台,後背結結實實撞在某個冰涼的物件上,那股冰冷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是那柄剛卸了包裝的戰國錯金弩。
"小兔崽子還挺能躲!"周鐵山獰笑著踩碎滿地瓷片,瓷片破碎的“哢嚓”聲格外刺耳,卻沒注意腳底沾著的香灰正與青銅劍鏽跡發生微妙反應。
劍柄處剝落的綠鏽裡滲出暗紅血絲,那血絲如蚯蚓般扭動著,像活物般沿著他褲管攀爬,觸感黏膩而惡心。
趙老板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喉間鐵鏽味愈發濃烈,那股刺鼻的氣味讓林默不禁皺了皺鼻子。
他沾著茶湯的手指在桌麵畫完最後一筆,整個茶台竟泛起幽藍磷光,那幽藍的光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林默瞥見水漬組成的符號,赫然與爺爺臨終前用血畫在救護車擔架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他心中一驚,心跳陡然加快,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王少,這劍不能......"趙老板話音未落,青銅劍已發出龍吟般的顫鳴,那聲音雄渾而悠長,仿佛來自遠古的呼喚。
周鐵山掄起的拳頭突然僵在半空,小腿被倒插在地的劍刃劃開三寸長的口子。
沒有鮮血噴湧,隻有瀝青似的黑漿汩汩外冒,那黑漿散發著一股惡臭,轉眼就在地磚上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王天佑的勃朗寧手槍哢嗒上膛:"老東西,真當我不敢......"話音戛然而止。
趙老板枯槁的手指正按在他腕間神門穴,動作快得像一道閃電,快得不像個咳血病人。
林默看得真切,那截蒼白的指尖泛著青紫——是常年接觸明器染上的屍毒。
那股屍毒的氣味,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戌時三刻,陰氣倒灌。"林默突然扯著嗓子喊,那聲音在店裡回蕩,帶著一絲緊張和急切,"趙叔您風濕腿又犯了?"手指已摸到櫃台夾層裡的黃銅閘刀。
這是上周他幫忙修保險櫃時留的後手,沒想到真派上用場。
電流爆裂聲炸響的刹那,那聲音如驚雷般震耳欲聾,王天佑的手槍走火擊中房梁。
懸掛的青銅編鐘轟然墜落,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十二枚鐘錘恰好砸在周鐵山周身大穴。
林默趁機撲向博古架,懷裡的玉璧碎片突然變得滾燙,那滾燙的觸感讓他的手掌生疼——那些暗紅紋路正在重組,像是要掙脫某種封印。
"噬魂劍見血封喉!"趙老板的咳嗽聲裡混著古怪笑意,枯手突然拍向茶案。
青瓷茶寵應聲炸裂,飛濺的瓷片“劈裡啪啦”地四處飛散,竟在半空組成北鬥七星陣。
林默隻覺得掌心傷疤劇痛難忍,恍惚看見爺爺胸口的青銅釘在記憶裡發出幽幽綠光,那綠光在他的腦海中閃爍,帶著一絲神秘的色彩。
王天佑突然暴退三步,西裝內襯抖落數張朱砂黃符:"雕蟲小技!"符紙無火自燃,卻在觸及青銅劍煞氣的瞬間轉為慘綠色火苗,那慘綠的火苗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林默看得分明,那些符咒上的雲篆與玉璧碎片紋路同出一源。
混亂中沒人注意到,林默假意護頭的手肘撞翻了乾隆粉彩百鹿尊。
碎片飛濺時,某塊鋒利的瓷片精準割斷展櫃底部的鹿筋繩。
懸掛的唐代海獸葡萄鏡轟然墜落,鏡麵反射的月光恰好照在青銅劍身——那些血色紋路突然活過來似的,扭曲成星圖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