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鑰匙凹槽裡的黑血正被地磚縫隙瘋狂吮吸,那濃稠的黑血如墨汁般,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詭異的光澤,林默後頸的寒毛突然炸開,仿佛有冰冷的風順著脊梁骨往上躥。
他反手拽著蘇婉後撤半步,隻聽“嗖”的幾聲,三枚淬毒的銅錢擦著考古學家發髻釘進牆麵,濺起的石屑裡裹著陳年老墓特有的腐腥味,那股味道刺鼻而濃烈,仿佛能鑽進人的鼻腔深處。
"王家養屍蟞的飼料倒是實在。"林默甩了甩發麻的左手小指,那指尖的麻木感如電流般傳遍手臂。
天機之眼掃過滿地狼藉時,突然發現蘇婉鎖骨下的藍光印記正在呼應陳老拐杖的龍紋。
這寒髓草,具有奇特的靈力,能增強法器的威力,而他的天機之眼,擁有洞察神秘事物的能力,能看穿表象,發現隱藏的真相。
他喉結動了動,把到嘴邊的試探咽回去——蘇教授剛才刺破他指尖時,指甲縫裡分明藏著半片寒髓草的葉子。
此時,他心裡有些疑惑,蘇婉為何會有寒髓草,她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鬼麵人腐爛的半張臉突然抽搐,翡翠上的考古隊徽被膿血浸得發亮,那膿血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蘇婉握銀簪的手驟然收緊,簪尾雕刻的纏枝蓮紋路裡滲出冰藍霧氣,那霧氣冰冷刺骨,觸碰在皮膚上,如同被針紮一般。
霧氣在地麵凝成薄霜,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林默突然想起半月前在古玩市場,這女人拿放大鏡端詳贗品青銅爵時,鬢角也掛著同樣的霜花,那霜花晶瑩剔透,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破綻在膻中穴三寸!"陳老的青銅鈴從承重柱陰影裡彈射而出,伴隨著清脆的鈴音,精準撞飛鬼麵人袖中竄出的赤鏈蛇,赤鏈蛇發出“嘶嘶”的叫聲。
林默趁機拽下蘇婉的珍珠耳墜,灌注了寒髓草汁液的珠子淩空劃出冰藍色弧線,那弧線如流星般劃過,將正要掐訣的王夫人牢牢凍在蠱蟲罐兩尺之外,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凍結,發出“哢哢”的聲響。
地磚的波浪起伏突然加劇,林默踉蹌著撞上蘇婉後背,兩人的身體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考古學家發間的白玉簪應聲而落,簪頭磕在青銅鑰匙上迸出火星,那火星如煙花般短暫而耀眼。
陳老拐杖的龍紋竟在此刻脫離杖身,遊龍般鑽進鑰匙凹槽,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聲。
整條走廊突然響起編鐘奏鳴聲,那聲音悠揚而宏大,仿佛從遠古傳來。
二十年前碎裂的盜墓賊指骨自動拚成骷髏手,死死攥住王夫人的描金繡鞋,那骨骼摩擦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你們蘇家祖傳的定穴術,倒是比羅盤好用。"林默齜牙咧嘴地從蘇婉肩上抬起頭,天機之眼清晰看見女教授耳後浮現出冰裂紋似的圖騰——和寒髓草葉脈分毫不差。
此時,他的內心有些矛盾,既想揭開蘇婉的秘密,又怕傷害到她。
他故意用還沾著毒血的指尖蹭過對方手背:"勞駕再借根頭發?"那毒血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作嘔。
蘇婉冷著臉扯斷一截青絲,發絲纏繞銀簪的瞬間突然化作冰刃,那冰刃散發著寒冷的氣息,仿佛能凍結一切。
陳老布滿老年斑的手掌突然按住兩人肩頭,青銅鈴震出的聲波將撲來的三個鬼麵人掀翻在地,那聲波如狂風般呼嘯而過。
王夫人精心盤起的發髻散成亂草,她發瘋似的啃咬自己被屍蟞咬住的手腕,發出痛苦的慘叫。"當年就該把你們蘇家那些書呆子全喂了守墓獸!"
林默瞳孔驟縮。
天機之眼穿透王夫人染血的牙縫,清晰看到二十年前皇陵壁畫在對方舌苔上流動——那分明是蘇婉祖父獨創的拓印術。
他突然抓住蘇婉揮向鬼麵人的手腕,帶著薄繭的拇指重重按在她脈搏處:"蘇教授當年在洛陽墓,是不是用血喂過鎮墓獸?"此時,蘇婉的內心有些複雜,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林默的質問。
陳老的龍頭拐杖突然插進地磚裂縫,夜明珠裡浮出的龍紋竟與蘇婉鎖骨下的藍光拚成完整圖騰,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老相師用煙袋鍋敲碎最後一個鬼麵人的翡翠右眼,沙啞的冷笑震得蠱蟲罐嗡嗡作響:"當年王家為了得到皇陵裡的......"
突然爆開的蠱蟲漿液淹沒了後半句話,林默在腥臭黏液裡精準抓住蘇婉的腰帶,那黏液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他後腰撞上承重柱的瞬間,天機之眼突然看到青銅鑰匙正在吞噬地磚裡的黑血——那些蜿蜒的血線,分明是縮小版的皇陵路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