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炸開的瞬間,整座拍賣廳的玻璃吊燈齊刷刷爆裂。
璀璨的玻璃碎片如流星般四散飛濺,在半空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劈裡啪啦地墜落在地,周圍的人群發出驚恐的尖叫,紛紛躲避這突如其來的危險。
林默的虹膜上翻湧著青銅色紋路,天機之眼看到的能量洪流裡,三處核桃大小的幽藍光斑正在明滅閃爍。
"西南坤位!"他拽著蘇婉的羊毛披肩就地滾向展台,陳老甩出的青銅鈴鐺撞在拍賣槌底座,借力彈向西北角的青銅鼎。
三股能量洪流在擦過他們衣角的刹那突然扭曲,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轟然炸開,那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人耳鼓生疼,一股強大的氣流撲麵而來,吹得人頭發和衣衫獵獵作響。
鬼麵人的銀麵具被掀飛半張,露出爬滿紫色毒斑的臉,那毒斑散發著詭異的幽光,讓人不寒而栗。
他手中毒蛇般的骨鞭剛甩出就被能量漩渦絞成齏粉,六個同伴像斷線木偶撞上描金屏風,隻聽“嘩啦”一聲,描金屏風應聲而倒,紅木碎屑四處飛濺,還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脆響,濃稠的毒血在波斯地毯上洇出六朵罌粟花。
"小畜生!"王夫人發髻上的鎏金步搖突然崩斷,她塗著朱紅丹蔻的手指掐碎腰間玉蟬。
林默看到那些潰散的龍脈地氣竟被她掌心滲出的黑霧重新聚攏,心中暗叫不好,立刻抓起蘇婉摔碎的玉鐲殘片。
"接著!"他將灌注相氣的冰晶碎玉甩向陳老。
老相師的灰布衫被氣浪撕開三道裂口,卻精準接住碎玉按在拍賣槌的貔貅紋上。
原本衝向蘇婉的毒霧突然倒卷,將王夫人剛凝聚的黑霧衝得七零八落。
蘇婉的銀簪突然發出蜂鳴,她反手劃開肩胛處凝結的寒髓草冰晶。
林默的天機之眼看到那些冰晶碎片竟在能量亂流裡結成北鬥七星陣,七道冰棱折射著吊燈殘火,將最後三股地氣釘死在承重柱的八卦鏡上。
"不可能!"王夫人踩著滿地碎瓷後退,她精心盤起的發髻散成亂草,突然從袖中甩出九枚帶倒刺的銅錢。
林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些銅錢上的綠鏽分明是皇陵陪葬坑特有的屍毒銅綠。
陳老的青銅鈴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顫音:"小心子母煞!"
林默的視野突然被血色浸透。
天機之眼透過銅錢看到二十年前暴雨夜的皇陵,九具纏著金絲楠木的棺槨被鐵鏈拽出地宮,戴著青銅儺麵的盜墓賊正用洛陽鏟撬動棺蓋。
那些銅錢竟是從屍王口中摳出的壓棺錢!
"閉眼!"他扯下蘇婉的珍珠耳墜彈向半空。
灌注寒髓草汁液的珍珠在銅錢陣中炸開,冰霧裡浮現出九道扭曲的鬼影,那鬼影發出淒厲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王夫人突然慘叫出聲,她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裂成兩半,滲出墨綠色的膿血。
鬼麵人掙紮著要擲出毒蒺藜,卻被倒卷的龍脈地氣掀翻在地。
林默趁機踩住他後頸,天機之眼突然看到此人耳後藏著枚血色蠍子刺青——和拍賣會請柬背麵的暗紋一模一樣。
"你們在找青銅鼎裡的東西。"林默的布鞋碾碎鬼麵人懷中的毒囊,看著紫黑色毒煙被寒髓草冰晶凍結,"王家用二十年時間都沒解開那個封印,對吧?"
王夫人突然發出夜梟般的尖笑,她染著毒血的指甲抓向自己脖頸:"小相師知道太多......"話音未落,陳老的青銅鈴突然罩住她天靈蓋,九道金線從鈴鐺表麵的饕餮紋裡鑽出,將她死死捆在太師椅上。
老相師擦著嘴角血漬,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拍賣廳穹頂的二十八宿星圖:"二十年前七星連珠夜,王家家主帶著三十六個......"
突然,整座建築傳來地動山搖的震顫,腳下的地麵劇烈晃動,仿佛隨時都會裂開。
林默的天機之眼看到地底深處,某道塵封二十年的青銅門正在緩緩開啟。
陳老話音未落,王夫人手腕上的翡翠碎鐲突然炸開。
鬼麵人袖中滾出的琉璃瓶被她赤足踢上半空,幽綠色毒液在青銅鼎折射的月光下散成霧狀結晶,那毒霧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聞之欲嘔。
"屏息!"蘇婉的銀簪劃開西裝內襯,扯出半張泛黃的《禹貢地域圖》。
羊皮紙瞬間被毒霧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她清冷的眸子驟然收縮:"是苗疆屍蠶和滇西血蟾的混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