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怕死。
這是龍飛坐在夜長歌身邊思考許久之後得出的結論。
如果疼痛可以使他屈服,那麼龍飛相信自己會毫不猶豫的使用一切手段,威逼出夜長歌口中的消息——他已經廢掉了。
龍飛能清楚地感受到,這隻曾經淩空飛翔的隼已經失去了他所有的力量。
沒有一點的反抗能力。
可是他不怕死,更不怕疼。
就在方才,龍飛一直沒有直接拿出“生命樹”來為夜長歌療傷,就是因為要試試,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怕不怕,比死還要讓人恐懼的疼?
還有一層因素就是,夜長歌不信任他,他卻也不信任夜長歌。
一個人,究竟是怎樣拖著這樣一副身軀,在這大雪幾乎掩蓋了一切生靈的地方活下來的?
他有投靠草原人嗎,這裡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呢?
龍飛在外麵潛伏了很久,無論夜長歌的不歸令再怎樣“呼喚”自己,他都沒動。
在雪地中,龍飛整整趴了一天。
若不是那來自不歸令中的呼喚已經越發微弱,幾乎就要消失,龍飛願意再等一天。
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活下去,變強大,而後回家。
人的痛苦都有臨界值,達到那裡後,人會要麼崩潰,要麼投降。
可是直到夜長歌的意識崩潰前,這個家夥卻依然在笑,似乎很輕鬆一般地和自己聊著天。
明明麵色已經蒼白如紙,渾身都被汗水打透,卻像是那具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
這種人,在夜不歸中還有多少呢?
龍飛的瞳孔變得幽冷,隻是忽然想到什麼,他不由得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
不由得看向身邊那個已經痛暈過去的人。
忽然就很討厭這個人。
手中的短劍下意識地旋轉起來,龍飛有一下沒一下地用短劍敲擊著坐著的石頭。
良久後。
他最終還是收回了武器,而後向石洞外走去。
……
夜長歌沒過多久就醒來了。
痛醒的。
眼前人影憧憧,或坐或立,錯位相交,各不相同。
隻有那一股子鐵一樣的冷漠與不馴。
讓夜長歌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長城。
“大哥……”
話剛出口,夜長歌就後悔了,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走出長城多年,此刻正在群狼環伺的百穀山脈之中!
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清晰了起來,沒死,他想,嗬,我還沒死啊,真好。
那一個個黑影化作黑煙,扭曲成一陣輕飄飄的黑霧全部向著一個地方聚攏,最後進入了一張卡牌之中。
“你醒了?”
三級幻卡,影。
龍飛隨手將影卡收入度儀之中,平靜問道。
夜長歌的視線久久停留在龍飛的腕間,而後忽然問,“你卡徒幾級了?”
“九級。”龍飛麵不改色道,“怎麼了?”
“沒什麼。”
夜長歌忽然長呼出一口氣,笑道,“影卡最重精神力,能在卡徒時就將它玩成這樣,你的天賦……很高。”
龍飛沒說什麼,隻是左手忽然搭上度儀,默默地撫摸起來。
直到不久之前,他還隻能召喚出一個影子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