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麼時候走。”夜長歌又問。
他視線向外，“天黑了。”
龍飛說，“嗯，天黑了。”
夜長歌低頭看向自己的腿部，那裡已經生了不少新肉、結疤，“我暈過去多久了？”
“沒多久。”
龍飛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道，“你起來走一走，沒什麼問題我們就走了。要快些。”
夜長歌一咬牙，起身，卻驚覺自己居然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他有些驚異地看向龍飛，“你手裡的卡牌，是四級的？羅束那老家夥。”
三級卡牌絕無可能達到這種恢複效果，夜長歌十分清楚，他沒想到，這少年不僅能夠在卡徒階段就熟練使用幻卡“影”，還能夠掌握一張四級治愈係卡牌。
龍飛點頭，忽然有些不耐煩道，“快點。”
“嗬。”輕笑一聲。
夜長歌一邊有些利落地舒展了一下身子，一邊搖頭感慨，許久未動的身體嘎嘎作響。
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錯。
“絕了，真是絕了，羅束這老頭子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一張四級卡牌的價值遠在數張三級卡牌之上。
夜長歌沒想到，那個怪老頭居然會對石飛這小子這麼好，四級卡牌也給了。
那家夥可不是誰都能看上眼的，何況他還是第七夜的人，遲早要走？
九夜之間，並不如外界所想那般親密，因為每一夜都代表著九府之一，守夜人的培養與借調都有清楚的規矩，尤其是現在。
即便是羅束，也不能打破這個規矩。
除了一身源力儘散，現在的他，體內的傷勢基本已經被儘數穩定下來，隻是，夜長歌想著想著，又發現了一件很不對的事情。
可惜，當他抬頭時，卻發現石飛那小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了這裡。
天上，星光璀璨，霜月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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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少年挺身而立，靜靜地仰頭，注視著那一抹霜白。
“我說，你還這麼小，心裡裝這麼多事兒乾嘛？”
夜長歌從山洞中爬出，扒拉了幾下爛掉的褲腳，長長地吸入一口冷氣，不由得呻吟道，“舒服啊。”
龍飛低頭，平靜地斜眼看了他一眼，忽然問道，“夜長歌，你想家嗎？”
夜長歌忽然就不動了。
他呆了好久，直到，遠方第一聲清脆的嘎吱聲清脆響起。
“想吧。”他的聲音忽然有些沙啞，而後他輕笑一聲，“石飛。”
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六個身影自雪叢中出現，那眸光堅韌執著，讓夜長歌忽然想到冬日走在霜月之下的狼群。
依次看過他們後，龍飛沒再去看夜長歌，而是抬手，而後揮下，乾脆道，“出發。”
……
“所以，到底誰留下？”
火光打亮了少年們的臉龐，星塵有些憤怒地把手捶在地麵上，聲音激動，甚至有些顫抖，“你們要是怕，我打頭陣。去引走還在這附近的草原人！”
“好了！”桑曉月看向石飛，“79說。”
龍飛掃過在場的六個人，“我能感受到夜長歌的不歸令在呼喚我，他在百穀山脈裡，還活著。”
劉燃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發現很多草原人都在往這邊行動。”
“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龍飛已經看過劉燃劃出來的路線，他對於距離和地理的方位很敏感，“他們在往前，後方空虛。”
龍飛不知道書部落的公主在哪裡，卻敏銳地察覺到，這些草原人的重心此刻並不在他們這裡。
“我們進得去，出不來。”嶽峰開口道，“不管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們得引開他們。”
他忽然站起來，昂首而立，聲音沉穩決絕，“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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