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在你意識脫離的前幾刻,你看到桑曉月一直在張著嘴對你說話?”
“沒,沒錯。”那少年在此刻有些緊張。
嶽峰凝神看著他,“她說了什麼。”
“她想埋伏他們。”一旁,張大替那少年回答道,“獵女說,殺、殺、殺。”
作為一開始就跟著石飛,並且在桑曉月手下吃過虧,即便後麵加入長城軍中也一直和桑曉月保持著不錯關係的“四十九號嫡係”,張大此刻比嶽峰更加明白,桑曉月這瘋狂的殺意背後是什麼。
“她知道我們藏在哪裡,想要我們配合伏殺掉追在他身後的那些騎兵。”
張大雙眸漸漸通紅,雙拳不知何時已攥緊,卻仍舊以近乎冷靜的聲音一字字分析道。
“小骨山不利於騎兵行進,包括我們自己留下的野馬也都是藏在穀底,那些草原人大多不善利用卡牌,強的是人馬具備時。”
在這裡,他們沒有了戰馬之利,桑曉月想要我們在這裡埋伏好,殺掉他們。”
“可是,”張大忽然有些崩潰地哭道,“隻回來了三個人啊!”
在聽完張大分析後,嶽峰本已開始調動人手,聞言驚愕回頭,聲音有些顫抖道,“你說什麼?”
“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劉燃死了,老大也死了哇!”張大大聲哭嚎起來。
“這不可能,”嶽峰下意識後退幾步,難以置信地搖起頭,自語道,“這不可能。”
他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就算其它人都死了,龍飛也不會死!
嶽峰比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更加清楚龍飛在野外的作戰能力有多強,長城之外,百裡荒野飛地,左右縱橫幾千裡。如此縱深,他若是真要藏,草原人絕不可能輕易地找到他!
喃喃幾句後,嶽峰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堅定起來,昂首大喊道,“龍飛絕不會死!”
“你說......什麼?”
張大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滿麵淚水,卻還是開始擔心起嶽峰的腦袋來,龍飛是誰,你已經難過到精神錯亂了嗎?
見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來,嶽峰也幾乎在立刻就認識到了自己犯的錯誤,他在難以控製的情況下說出了石飛的真名。
不過......在一一掃過眼前那些猶豫的、遲疑的、擔心的,甚至是恐懼的眸光後,嶽峰深呼出一口氣,眼眸在瞬間變得淩厲起來,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其實......石飛不叫石飛。”他緩緩吐道。
張大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他其實叫龍飛,沒錯,石飛一直都是他的假名。”
在說出第一句話後,嶽峰徹底鬆開了那些拘錮,話語逐漸清晰、明利起來。
“從我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就叫做龍飛了。”
即便是在此刻,說出龍飛的真名後,嶽峰還是不由得放鬆了一些下來,他輕輕一笑。
那些記憶雖然短暫,卻曾在多少個夜晚被他翻來覆去地回想起,那個遙遠的家,他卻已經有多久沒有回去過了?這個名字,曾經是他的夢魘,如今,卻也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