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前的那列火車上時,安在就已經達到卡徒二階,是那時所有少年中毫無疑問的最頂端戰力之一——在石飛出現之前。
桑曉月說石飛很強,和他合作,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安在本不願以為意。
可是,在看到石飛第一眼後,他就意識到,自己不會是那個家夥的對手——而隨著時間的推進,他開始害怕這個時限變成永遠。
幾乎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安在的存在都很淡薄,他就像是影子一樣,明明看起來你們朝夕相處,你卻總是會遺忘掉他的存在。
但凡當他出現時,留給你的印象都隻是,哦,他又出去執行任務了。
然後是,
他又活著回來了。
餘下的時間裡,在彆人看不見的陰影中,這少年幾乎一直是在訓練、訓練,訓練。
安在其實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拚命地去訓練——他希望當遇到困難時,桑曉月第一個會想到的人,還是他。
愛看書的人會明白許多道理,卻並不一定會合群。
當初在那個小鎮中,桑曉月以野蠻的山上人這個身份而出名,而他則是徹底地不合群。
當彆人的動機都能看透,當你早早地通過書本,知道了這個世界最好的模樣應該是什麼,那你就要陷入麵對現實和理想撕裂的痛苦掙紮中了。
安在倒是不怕被理想和現實撕扯,也不怕被傷害。他希望自己可以永遠真摯地麵對這個世界,不負少年。
隻是依舊會痛苦,他畢竟也渴望,能有一個好朋友,一起說說話,玩一玩。
而不是回到那個貧窮的家中,那個他一無所有的地方。
貧窮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愛自己的母親,也愛那個總是在外奔波去掙錢的父親。
可是他們很難給到他愛,甚至就連親情間的交流也極少。
因為貧窮,會壓得人難以喘息。
在那時,安在總渴望著,有那麼一個夢中的人可以出現。
即使什麼都不做,隻要他們能夠成為真正的朋友,就很好了。
後來那個人真的來了。
她的虎牙很好看,她的眼睛很好看。
她也很好看。
她喜歡露出麥色矯健的小腿,隻穿一件獸皮靴子,就像來自林中的獵人,又更像一隻在密林間跳躍的敏捷小獸那樣,充滿驕傲與野性。
可是,桑曉月雖然看起來很野蠻,上課時卻很認真,下課後,會認真地去找每一個人求教。
即便除了安在,幾乎所有人在下意識地看向她時,眸中都會出現一絲嫌惡。
就像,唯恐避之不及。
外城縱然比不上內城,可是在很多人心裡,他們也要比那些生活在山上的野人們高貴——那些野人們身上總有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味道。
“我可以......教你。”
在女孩臉上露出有點尷尬的笑容,再一次被無視後,他終於鼓足勇氣站了出來,猶豫道。
“我可以教你。”
安在已經不記得自己那時說的話是不是這句了,他感覺自己在那時的腦袋應該也有點暈。
隻是畢竟,她在那時看起來很驚喜,激動。安在覺得自己在那時應該是受到了她的影響,所以忘記了很多彆的東西。
隻記住了她的笑容。
後來他們逐漸成了朋友,幾乎無話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