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大本營陸軍部。
一間素雅的和室裡,空氣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陸軍大臣杉山元、參謀總長寺內壽一,以及幾位陸軍省的核心巨頭,正圍坐在一起,每個人的麵前都放著一份來自華北方麵軍的絕密電報。
電報的內容,讓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岡村君,這是在拿帝國的未來開玩笑!”杉山元將手中的電報重重拍在榻榻米上,發出一聲悶響,“‘c號作戰計劃’的失敗,已經是方麵軍級彆的重大失誤,他現在居然主動請辭,還要將整個方麵軍的戰略,從進攻轉為對一個支那指揮官的複仇?”
“岡村君已經失去了冷靜。”寺內壽一的語氣稍顯平和,但鏡片後的雙眼卻同樣冰冷,“他被那個叫張合的支那人徹底激怒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個戰區司令官,而是一個賭上了一切的賭徒。”
一個參謀本部的大佐低聲說道:“可是,長官,華北的局勢已經糜爛至此。岡村司令官的‘碾碎’行動,幾乎賠光了方麵軍所有的機動力量。我們現在,既沒有能力向南方繼續輸送兵力,也沒有能力在華北發動一場新的大規模剿共作戰。岡村司令官的計劃雖然瘋狂,但……或許是目前唯一能遏製那個張合的辦法了。”
這番話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他們何嘗不知道岡村寧次的計劃是飲鴆止渴?但他們更清楚,張合和他的獨立旅,已經成長為一個無法忽視的毒瘤。這個毒瘤不僅自己實力強大,更可怕的是,它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感染和動搖著帝國在整個華北的統治根基。
“批準他的計劃。”良久的沉默後,杉山元終於開口,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無奈,“告訴岡村寧次,這是大本營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我不管他用什麼方法,暗殺也好,決戰也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張合和他的獨立旅。否則,等待他的,將是軍事法庭的審判!”
“哈伊!”
這道命令,如同一劑強心針,也像一瓶最猛烈的毒藥,迅速傳回了北平。
得到了大本營的“尚方寶劍”,岡村寧次徹底拋棄了所有顧慮。他將方麵軍司令部變成了一個專門針對張合的“斬首行動”指揮中心。無數的特工、間諜,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開始瘋狂地湧向山西。航空兵的偵察機,幾乎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在獨立旅根據地上空盤旋,試圖找到任何與張合本人相關的蛛絲馬跡。
岡村寧次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這一擊之上。他堅信,隻要能殺死張合,這個一手締造了所有奇跡的男人,獨立旅就會像一盤散沙,不攻自破。
然而,他等來的,不是張合的確切位置情報,而是一份份讓他血壓再次飆升的戰報。
山西,陽泉以北,平定縣城。
天剛蒙蒙亮,沉睡中的縣城被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驚醒。
“轟!轟隆!”
駐守在城門口的偽軍還沒反應過來,厚重的城門就被幾發炮彈炸得四分五裂。緊接著,柴油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周衛國的機械化團,如同一把燒紅的利刃,直接捅進了縣城的心臟。
“一營衝西街!二營占領偽軍軍火庫!三營給我把鬼子的憲兵隊圍起來!”周衛國站在一輛裝甲指揮車上,用大喇叭興奮地吼叫著,“動作快點!旅長說了,咱們這是‘武裝拆遷’,一個小時內解決戰鬥!”
駐守平定縣城的,隻有一個中隊的鬼子和兩個團的偽軍。他們剛剛接到上級“轉入戰略防禦,固守待援”的命令,還以為可以安安穩穩地過幾天太平日子。
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獨立旅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應該你們防守,我們進攻嗎?怎麼我們剛擺出防守的架勢,你們就直接打上門來了?
麵對著坦克和裝甲車組成的鋼鐵洪流,偽軍幾乎是瞬間崩潰,成群結隊地扔掉武器投降。那個鬼子中隊倒是想抵抗,但在幾門75毫米山炮的精準點名下,他們的火力點被一個個拔除,不到半個小時,就被壓縮在憲兵隊大院的幾間屋子裡,負隅頑抗。
周衛國根本不給他們機會,直接讓戰士們用繳獲來的炸藥包,把整個院子送上了天。
一個小時後,戰鬥結束。
周衛國讓人把偽軍軍火庫裡的武器彈藥裝上卡車,又打開糧倉,將糧食分發給城裡的百姓,然後貼上“本地區已由獨立旅解放”的標語,便帶著部隊揚長而去,直奔下一個目標。
同樣的一幕,在整個正太鐵路以北的廣闊區域內,同時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