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雲龍這次是真的跳了起來,“旅長!那是鹽啊!是錢啊!運到塘沽港乾什麼?!”
“倒海裡。”張合平靜地說出了三個字。
“……”整個指揮部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以為張合瘋了。
“旅長……你……”趙剛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沒瘋。”張合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岡村寧次不是要用‘偽鈔’來摧毀我們的金融嗎?那我們就用‘海鹽’來摧毀他的經濟!鹽是這個時代的‘硬通貨’!比黃金還硬!他在華北所有的軍費開支有一半是靠‘鹽稅’來維持的!我們把一百萬噸的成品鹽,在塘沽港當著全華北商人的麵‘傾銷’進大海。你猜華北的鹽價會發生什麼?”
李雲龍這個“財神爺”隻是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他的臉瞬間就白了。“鹽價……會崩。”
“沒錯。”張合點頭,“會一瀉千裡,會比紙還便宜。所有囤積海鹽的漢奸、商人會在一夜之間破產,岡村寧次的‘鹽稅’會在一天之內歸零!他的‘金融’會比我們的‘偽鈔’危機崩得還徹底!這是‘金融戰’的‘飽和式’攻擊!這就叫……”
張合拿起指揮杆,重重地敲在了塘沽港的位置上。“……‘巨浪’!”
這個計劃太瘋狂了。它已經超出了單純的軍事範疇。它是一場裹挾著軍事、經濟、政治和心理的多維度……“總體戰”。
“可是,旅長……”趙剛還是有顧慮,“美國人的飛機馬上就要到了,我們這麼大的動作,他們會怎麼看?”
“他們會‘興奮’地看。”張合冷笑。“我們不需要他們的‘租借法案’,我們是在向他們‘展示’我們的‘實力’。一個敢用一百萬噸海鹽當‘炮彈’的盟友,一個能在軍事和經濟兩個戰場上同時‘絞殺’岡村寧次的盟友。你覺得,”張合看向楚雲飛,“他們會‘投資’一個在重慶哭窮的‘乞丐’,還是會‘巴結’一個在華北‘撒錢’的‘霸主’?”
楚雲飛聞言朗聲大笑:“張兄高見!雲飛受教!”
“命令!”張合不再猶豫,“‘巨浪’全麵啟動!”
三天後,華北,戰雲密布。
岡村寧次終於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情報:“報告司令官閣下!張合的主力‘老虎團’、‘鐵流’已全線出動!正向天津衛方向逼近!”
“呦西!”岡村寧次猛地站起,“他終於來了!他還是忍不住要來啃我這最硬的‘烏龜殼’了!他是想在美國人落地之前拿下天津當‘見麵禮’嗎?愚蠢!狂妄!”
“命令!”他的眼中閃爍著嗜血的興奮,“天津守備隊全線收縮!把敵人放進我們的第一道‘絞肉機’陣地!命令,北平總預備隊向天津靠攏!命令,航空兵全部起飛!準備對天津城外的八路軍集群進行飽和式轟炸!這一次,我要讓張合和他的所有主力在天津城下全軍覆沒!”
日軍這台龐大的戰爭機器因為周衛國的“佯攻”而被徹底激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死死地吸引在了天津城西。
……
而此刻,天津東南一百公裡外,塘沽港。
這個華北最大的不凍港此刻卻顯得異常“平靜”。為了支援天津的“決戰”,岡村寧次抽調了港口超過一半的守備部隊和幾乎所有的重型武器。隻留下了一個聯隊的偽軍和一個大隊的二線日軍守備隊。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獨立旅的真正“利刃”會出現在這裡。
淩晨兩點,塘沽港外圍,一片蘆葦蕩中。楚雲飛和他的一千二百名“鳳凰”將士已經潛伏了整整十個小時。他們的身邊是二十四台同樣經過“沼澤”跋涉的“野牛”突擊炮。
“旅長,周團長那邊已經打響了,”“鷹眼”放下了耳機,低聲說道:“天津衛打得跟過年一樣。”
“很好。”楚雲飛拿起了望遠鏡,看向遠處那燈火通明的港口,“‘重錘’已經砸在了‘烏龜殼’上,現在輪到我們的‘利刃’去捅它的‘肺’了。”
“‘幽靈’!‘拔釘子’!”
“噗!噗!”無聲的狙擊槍再次響起,港口外圍的幾個關鍵哨塔上的探照燈應聲熄滅。
“‘野牛’!前進!”
二十四台“玄武”突擊炮如同黑夜中的遠古巨獸,分成三個攻擊編隊,沒有炮火準備,沒有呐喊衝鋒。它們隻是用它們那100毫米厚的正麵裝甲蠻橫地碾碎了日偽軍那脆弱的鐵絲網和沙包工事。
“敵……敵襲!!”“是‘玄武’!是八路的‘陸地戰艦’!!”港口的守軍瘋了,他們的重機槍和擲彈筒打在“野牛”的楔形裝甲上,連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而“野牛”的回擊是毀滅性的。
“轟!轟!轟!”120毫米的巨炮開始了“點名”式的“拆遷”,日軍的每一個碉堡、每一個炮樓都在一聲巨響中化為齏粉。戰鬥從一開始就呈現出一邊倒的碾壓。
……
與此同時,太原機場。
一架沒有任何標誌的美製c47運輸機在數架“海東青”戰鬥機的“護航”下緩緩降落。機艙門打開,一個肩膀上扛著將星的美國將軍,在一群神情高傲的“觀察組”成員簇擁下走下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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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美國派駐華夏戰區的副總司令約瑟夫·史迪威將軍的特使——準將道格拉斯·麥克阿瑟虛構人物,區彆於曆史)。
趙剛代表張合前來迎接。“準將先生,歡迎來到太原。”趙剛不卑不亢地伸出了手。
“趙政委,”麥克阿瑟握了握手,但神情卻很傲慢,“我的時間很寶貴,我需要立刻見到張合將軍。”
“很不巧,”趙剛微笑著回答,“我們的張旅長此刻正在前線指揮作戰。”
“作戰?”麥克阿瑟一愣,隨即冷笑,“我聽說了,你們在攻擊天津。趙政委,恕我直言,岡村寧次在天津部署了三個師團,你們的這種‘自殺式’攻擊在我們美國軍人看來……非常不專業。”
趙剛的笑容不變:“準將先生,您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我們的主攻方向從來就不是天津。”
“那是哪裡?”麥克阿瑟不屑地問。
趙剛沒有回答,他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的旅長在塘沽港為您和整個華北的日軍準備了一場盛大的……‘煙火秀’。現在,表演剛剛開始。”
……
塘沽港,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鳳凰”特戰旅已經徹底控製了整個港口,偽軍全線投降,日軍守備隊被全殲。而李雲龍的後勤部隊也終於趕到了。他們帶來的不是彈藥,而是一列接著一列的火車。
塘沽港的火光,即便是百裡之外的天津城也能依稀看到那映紅天際的詭異光芒。而比火光傳播更快的,是恐慌。
一百萬噸海鹽被傾倒入海。
這個消息如同海嘯一般,瞬間席卷了整個華北的經濟圈。
北平,日軍司令部。
岡村寧次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中國通”,此刻卻像一個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的老人,癱坐在他的指揮椅上。
“完了……全完了……”他失神地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