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往事他向遠航連回憶起來都很困難。
他隻記得,莫友德隻要回家就會不停地指責辱罵媽媽。清醒的時候打得算少的,喝醉了酒就根本不會留情。向嵐回回都被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莫友德每次都把丟工作的原因怪到向嵐頭上,給她扣帽子說她不懂得為家裡和以後著想。現在他沒了工作,她是不是就開心了高興了。
遠航在的時候會幫媽媽說話,但在莫友德看來就是頂嘴,他一個不高興連孩子一起打。
向嵐整天被莫友德洗腦說都是她的錯,剛開始還反抗自辯,後來知道反抗越凶打得越重。乾脆就不說了,還能少挨點打。
遠航看著媽媽被打也是很無助,他太小拉不住爸爸,隻能求助鄰居。
鄰居一開始還很同情向嵐,也幫過幾次,但莫友德整個一流氓做派,搞得鄰居也不敢來招惹這個瘟神。
過年的時候嫁到外地的妹妹回來看哥哥嫂嫂,才喝了幾杯酒,莫友德就開始動手,妹妹想勸哥哥,莫友德一揮手把自己妹妹推倒在地。
最糟糕的是,當時他妹妹懷著孩子。小姑娘第一次懷孩子,媽又去世得早沒人教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直到送去醫院才知道妹妹是流產了。在醫院向嵐一直照顧她,就把這幾年莫友德變成這樣的原委說了出來。
妹夫是被電話叫來的,知道發生的這些事情之後就再也沒讓自己媳婦回來探親了。
後來向嵐也下崗了,她又找了一家裁縫店做工。而莫友德隻能找點零工散活兒先做著,有一頓沒一頓的錢,大部分還去買了酒。
妹妹的事情讓莫友德消停了兩個月,之後又開始動手,把自己的不幸都怪在向嵐頭上,罵她是掃把星晦氣。
有一次他又喝了酒,對向嵐動手,遠航過去攔著不許他再打自己媽媽。
結果莫友德用力一推,遠航撞在了一個矮櫃上,矮櫃的腿缺了一點總是不穩,他們家就用一塊小木塊塞在下麵。
遠航一撞,小木塊就移位了,矮櫃因為撞擊的力度失去了平衡直接倒了下來,砸在了遠航的左腿上。
等莫友德打完發泄完,直接進屋睡覺去了。
向嵐撐著坐起來,爬著過去看孩子怎麼樣了。
向遠航其實不太記得細節,他隻記得當時很痛,哭了很久沒人理他。
後來是他媽媽一步一跪爬到鄰居家,哀求了很久,說孩子痛得都叫不出聲快死了,鄰居才冒著風險去救了遠航。
醫生給他檢查後說是小腿脛腓骨骨折,要做手術。
治病的錢也是向嵐找熟人一點一點借的,後來向嵐找了好幾份工作就是為了還錢給幫她的人。
遠航在醫院裡就問過媽媽為什麼不跟爸爸離婚。
向嵐有過離婚的想法隻是她是孤兒沒有地方可以去,隻有這裡才是她的家。她太想有個自己的家了。
等遠航出院之後,他也儘量學著幫媽媽掙錢,他太小就隻能去撿撿廢品,能掙幾塊是幾塊。
後來,莫友德再動手的時候,遠航就學會去外麵小賣部打110報警。等警察來了就把他們帶去自己的家。但是警察來了也隻是批評教育一頓,走了之後莫友德還是繼續打。
多來幾次之後警察也疲了,還教育遠航以後不要隨便打報警電話,這事兒他們管不了,他們還有很多大的案子要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