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成資本的收購案比霍驍預想的還要棘手。
這家中外合資企業的股權結構複雜得像一團亂麻，德國方麵突然撤資，中方股東又因稅務問題被調查。
原本這個項目是霍穎川負責的，自從她被卸任後，這個爛攤子就轉移到了霍驍手上。
“霍總，法蘭克福那邊的律師堅持要重新審核所有條款。”方助理將一遝文件放在霍驍麵前，“他們說之前的協議存在漏洞。”
霍驍揉了揉太陽穴，連續三十六小時沒合眼的疲憊讓他的眼角泛紅。
他看了眼腕表，淩晨三點十五分，北城應該是上午九點多。
他本想給時歡打個電話，但轉念一想，還是等解決完這邊的事情回去給她個驚喜。
“訂後天的回程機票。”
霍驍站起身，西裝外套早已皺得不成樣子，“通知法務部，我要在二十四小時內看到最終協議。”
三天後，當霍驍的私人飛機降落在北城國際機場時，時歡正坐在車裡趕往一個公益直播現場。
“歡歡，這是待會兒的流程單。”楠姐遞來一份文件，“先和孩子們互動，然後宣布捐贈計劃，最後是合影環節。”
葉時歡點點頭，接過文件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原本擺爛的她突然收到楠姐的臨時工作通知，連續幾天的高強度工作讓她有些恍惚，更讓她心神不寧的是，霍驍已經兩天沒有消息了。
上次視頻時他說歐洲那邊進展不順，可能要延期回國。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一條新聞推送：【爆！霍氏集團繼承人霍驍與柏林影後周黎深夜同車離開酒店，疑似新戀情曝光】
時歡的手指僵在半空。
推送下方的小圖上，霍驍的側臉在夜色中格外清晰，身旁一位穿著銀色晚禮服的美女正笑盈盈地扶他上車。
那女人她認識——周黎，剛剛在柏林電影節上斬獲最佳女主角的新晉影後。
“怎麼了？”楠姐敏銳地察覺到時歡的異常。
時歡迅速鎖屏，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沒事，有點暈車。”
小廖從前座轉過身，遞來一瓶水：“歡歡，喝點水吧。你臉色不太好。”
時歡接過水瓶，指尖冰涼。
她努力控製著呼吸頻率，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車窗外，北城的街景飛速後退，而她的思緒卻停留在那張照片上——霍驍的手臂似乎搭在周黎腰間，兩人的姿態親密得刺眼。
“是不是最近行程太滿累著了？”楠姐皺眉摸了摸時歡的額頭，“待會兒直播結束就送你回去休息。”
“真的沒事。”時歡擰開水瓶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胸口那股無名火，“可能是早餐吃得太急了。”
化妝間裡，造型師正在為時歡打理發型。
鏡中的女孩妝容精致，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任誰也看不出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葉老師，抬頭。”化妝師輕聲提醒。
時歡微微仰起臉，任由刷子在臉頰上掃過。
她閉上眼睛，試圖屏蔽腦海中不斷閃回的畫麵——霍驍臨行前那個纏綿的吻，他在視頻裡說“等我回來”，還有...周黎站在他身邊笑盈盈的微笑。
“也許隻是偶遇...”時歡在心裡安慰自己，“媒體就喜歡捕風捉影。”
“歡歡，該換衣服了。”小廖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更衣室裡，時歡終於有了獨處的空間。
她顫抖著掏出手機，迅速搜索霍驍的名字。熱搜前三全是關於他和周黎的緋聞：
【霍氏繼承人新歡曝光！柏林影後周黎疑似成功上位】
【告彆薛慕晴！霍驍與周黎深夜密會照片流出】
時歡的指尖懸在標題上，遲遲不敢點開。
薛慕晴的話突然在她耳邊響起：“你以為霍驍對你是認真的？”
更衣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歡歡，還有十分鐘開始。”
“馬上好。”時歡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塞回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