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進來時人還沒站穩，就被時歡撲了個滿懷。
她撞進他懷裡的力道有些大，讓他不得不後退半步才穩住身形。
他下意識伸手環住她的腰，卻在靠近低頭時嗅到了她發絲間淡淡的酒味。
“喝酒了？”霍驍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胸腔的震動傳遞到時歡緊貼的臉頰上。
時歡點點頭，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將臉更深地埋進他的胸口。
霍驍的大衣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氣，有幾片未化的雪花粘在羊絨麵料上，隨著她的動作蹭到她臉上，涼絲絲的。
他怕把她身上弄濕，伸手想要推開她，可女人摟著他的手臂卻越來越緊。
“讓我抱一會兒好嗎...”她的聲音悶在他的衣襟裡，帶著微醺的鼻音。
知道她這是又開始黏人了，霍驍無奈地笑了笑，鬆開了試圖推開她的手。
他轉而用掌心撫上她的後腦勺，指尖陷入她柔軟的發絲間。
“怎麼喝酒了？”他邊問邊帶著她小步小步往沙發移動，像在哄一個醉醺醺的孩子。
時歡隨著他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走著，腳在地毯上絆了一下。
“高興啊，”她仰起臉，對他綻開一個過分明亮的笑容，“今天的廣告拍得很成功。”
她知道自己此刻特彆自欺欺人。
酒精在血管裡流淌，讓神經末梢變得遲鈍，卻無法麻痹良心的刺痛。
她不想麵對現實，不想思考莫今周的威脅，不想記起薛鴻遠的麵孔，隻想永遠躲在這個被她騙來的懷抱裡。
她知道，可能當一切謊言被拆穿的那一天，這個懷抱的主人可能會第一個推開她。
霍驍終於帶著她挪到沙發邊，坐下時，時歡順勢跌坐在他腿上。
“就因為這個？”霍驍挑眉，一隻手穩穩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
“我記得你上次拿到《浮生辭》的角色時都沒喝成這樣。”
時歡的睫毛快速眨動了幾下。
他總是記得這些小事，記得她每一個微不足道的成就和反應。
這種被珍視的感覺此刻像刀子一樣剮著她的心。
“這次不一樣嘛...”她拖長音調，故意用撒嬌的語氣掩飾，手指玩著他襯衫最上麵的那顆紐扣。
水晶紐扣冰涼堅硬的觸感硌著她的指腹，她卻想將這顆紐扣解開來，看看下麵還有沒有留著昨晚她咬的牙印。
霍驍靜靜看著她，目光深沉得像窗外漸濃的夜色。
時歡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臉上逡巡，似乎在尋找什麼破綻。
她突然害怕起來，怕他銳利的目光會穿透她精心構築的謊言，看到裡麵潰不成軍的真相。
於是她做了最本能的反應——仰頭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帶著威士忌的苦澀和她孤注一擲的決絕。
霍驍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客為主，手掌扣住她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時歡閉著眼睛，感受他唇齒間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