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散開,露出醒目的標題——《股權轉讓協議》。
“簽了它,”薛汾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女一號自然是你的。”
薛慕晴顫抖著翻開文件,當看清內容時,她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你要我名下所有的明光醫藥股份?”
“趁現在還能賣個好價錢。”薛汾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等父親被判刑,這些股票就是廢紙。”
薛慕晴胸口劇烈起伏,監護儀上的心率線開始不規則地跳動。
她突然對眼前這個弟弟感到無比陌生——這個從小躲在父親身後、看似懦弱無能的薛家少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極深的城府?國“出差”。
薛家出事的第一時間,他不是想辦法救父親,而是趕回國逼她簽股權轉讓協議......
“你早就知道會出事?”她死死盯著他,聲音發抖。
薛汾沒有回答,隻是看了眼腕表:“製片方給我三小時確認女主角人選。”
他俯身,將鋼筆塞進她顫抖的手指間,“簽不簽,隨你。”
薛慕晴看著那份協議,想起自己為了這個角色付出的一切......
她抓起鋼筆,在簽名處狠狠劃下自己的名字,力道大得幾乎劃破紙張。
“現在,”她抬頭,眼裡燃燒著病態的執念,“去告訴他們——《暗礁》的女一號,隻能是我。”
薛汾收起協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如你所願,姐姐。”
薛汾走出病房,指尖輕輕彈了彈股權轉讓協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目的,從來就不隻是那點股份。
薛家彆墅。
薛汾站在應宛如的臥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裡麵傳來應宛如虛弱的聲音。
他推門進去,房間裡窗簾緊閉,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台燈。
應宛如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眼下泛著青黑,短短幾日,她仿佛老了十歲。
“媽。”薛汾走過去,聲音平靜。
應宛如一見到他,眼眶瞬間紅了,掙紮著撐起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阿汾,你終於回來了……你爸爸他……”
她的手指冰涼,微微發抖,指甲上還殘留著之前剝落的指甲油,顯得斑駁而狼狽。
薛汾扶著她重新靠回床頭,語氣沉穩:“我已經聯係了律師,也托人打聽了情況。”
應宛如緊緊攥著他的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他們說你爸涉嫌商業欺詐、財務造假,還有……藥劑造假?”
她的聲音發抖,“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做這種事?”
薛汾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溫聲道:“媽,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當務之急,是要穩住公司,也要保住您和姐姐。”
應宛如怔怔地看著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兒子有些陌生——那個曾經寡言少語、對家族生意漠不關心的薛汾,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靜理智?
“你……你有什麼辦法?”她顫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