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羽田機場的vip候機室裡。
盛天淮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跑道的指示燈在夜色中連成一條線。
“盛總,登機時間到了。”沈格輕聲提醒,手裡拿著已經辦理好的登機牌。
盛天淮沒有回頭。
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手機屏幕上,那是昨晚宴會上他偷拍的時歡。
照片裡,她正低頭整理裙擺,睫毛在燈光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唇角還沾著一點香檳。
“她......”
沈格謹慎地回答:“我們的人撤出前看到她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走吧。”他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波瀾。
她的兩位騎士都在身邊,這裡已經不需要他了。
穿過廊橋時,盛天淮突然停下腳步。
航站樓巨大的玻璃幕牆外,一輛救護車正閃著藍燈經過。
他突然又想到了正躺在醫院裡的葉時歡。
小林發現老板的指節突然繃緊,登機牌在他手中皺成一團。
“盛總?”
“沒事。”盛天淮鬆開手,將登機牌撫平,“隻是想起還有份合同沒簽。”
飛機起飛時,盛天淮透過舷窗俯瞰東京的萬家燈火。
這座城市像一塊被摔碎的琉璃,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光影。
他輕輕觸碰窗戶,指尖正好落在那片最亮的區域——那是昨晚兩人參加宴會酒店的位置。
“需要幫您準備明天的會議材料嗎?”沈格問。
盛天淮收回手,拉下遮光板:“不必。”
他閉上眼睛,眉骨上的疤痕在頂燈照射下泛著淡紅色,“我明天要去趟澳門。”
沈格驚訝地抬頭——澳門是盛天淮的禁忌之地,自從兩年前那件事後,他再未踏足半步。
淩晨兩點鐘,時歡是在疼痛中醒過來的。
麻藥退去後,肋骨的鈍痛像潮水般規律的席卷著她。
她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鎮痛泵,指尖卻觸到個冰涼的物體。
是一部全新的手機。
月光從百葉窗縫隙漏了進來。
她看見手機上有一條未讀消息。
手機沒有設置密碼,她輕輕一點便解鎖了。
【這是我的號碼,有事聯係我,任何時候。——你的霍先生】
“霍先生......”時歡不自覺的念出了這個稱呼,舌尖抵著上顎,像含著一塊漸漸融化的蜜糖。
兩人初在一起時,她總是拿霍先生這個稱呼喚他。
白天的時候,她就知道舊手機肯定找不回來了。
沒有想到,霍驍竟然貼心的為她準備了新的手機。
這個時間點,她想著他應該睡著了,可她還是點開回複框,輸了五個字:
「霍先生,晚安。」
放下手機,她做賊似的走到病房門口,
悄悄打開門,拉開一道小縫。
門外空空蕩蕩的,原本守在門口的警察不見了。
她放輕動作關上了房門,經過護士站的時候,看見值班護士正背對著走廊在填表格。
時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被發現。
遠處傳來電梯運行的嗡鳴,她趁機快步穿過t字形走廊拐角。
陸沉的病房在儘頭。
門前的長椅上空蕩蕩的,連個值班的警察都沒有。
她悄悄轉動門把手,溜了進去。
窗外,霓虹燈的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照了進來。
陸沉睡得很沉。
他的呼吸平穩,氧氣麵罩上凝結著細小的水珠,隨著他的呼吸忽明忽暗。
時歡躡手躡腳地挪到床邊,搬過一旁的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