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三天前司清宴當眾摔碎茶盞的模樣——那時他剛發現司明玥偷偷調取了家族賬本。
“東西都準備好了?”
“祠堂的監控已經替換成循環畫麵。”盛明壓低聲音,“衛遠在司明玥的藥裡加了點料,明天祭奠時她會......”
話未說完,監視著司家老宅的視頻裡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兩人同時望過去。
三樓書房窗口,司清宴的身影正在來回走著
樓下花園裡,司硯修摔門而出,手裡攥著的文件袋已被雨水浸透。
“司明玥最近見了三次緬甸來的人。”盛明輕聲道,“今早司硯修收走了她的碼頭權限。”
盛明離開後,司南城坐回皮椅裡。
窗外雨勢漸猛,仿佛無數冤魂在哭嚎。
遠處司家老宅的燈火一盞接一盞熄滅,唯有祠堂長明燈依舊亮著,像隻永不閉合的眼睛。
司南城拔出槍,慢條斯理地擦拭。
明天這場仗,他等了十八年。
“明天......”司南城自言自語道:“要麼我下去陪您喝酒,要麼......讓司清宴跪著給您點長明燈。”
他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司清宴——必須死在他親手點燃的火海裡。
......
窗外的雨聲漸弱,但司南城仍毫無睡意。
不知是這場雨攪得他心煩,還是天亮後即將掀起的腥風血雨讓他無法平靜。
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葉時歡的臉。
她那雙總是帶著怒意的眼睛,罵人時微微上揚的唇角,還有她氣急敗壞時連名帶姓喊他的樣子。
他忽然低笑了一聲,胸腔裡那股莫名的躁意更盛。
現在,他突然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淩晨三點,東京那邊應該是淩晨四點。
也不知道她會躺在誰的懷裡,睡得正熟。
司南城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
電話撥通的瞬間,他仿佛已經聽見她炸毛的聲音:“司南城你他媽有病啊大半夜——”
“嘟...嘟...”
響了五聲,電話被接起。
“......喂?”
出乎意料,傳來的不是預想中的怒罵,而是帶著濃重睡意的、軟糯的鼻音。
像隻被強行拽出窩的貓,迷迷糊糊的,毫無防備。
司南城呼吸一滯。
窗外,暴雨拍打著玻璃,而電話那頭,傳來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
司南城沒說話,隻是聽著她那邊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是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說話呀......”她又嘟囔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墜回夢裡。
司南城終於開口,嗓音低沉,帶著點戲謔的笑意:“吵醒你了?”
電話那頭驟然沉默了兩秒。
緊接著——
“司南城?”
她的聲音一下子拔高,徹底清醒了,“你有病吧?!現在幾點啊?!”
司南城忍不住低笑了一聲,男人的嗓音慵懶又惡劣:“做噩夢了?”
時歡把手機拿遠了一點,眯著眼睛看著屏幕,確實是司南城的電話。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頭發亂糟糟地炸開:“司南城,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打電話騷擾我?”
電話那頭,司南城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醒了?”
“醒你個頭!”葉時歡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一把按斷了電話,狠狠把手機摔到床上,“神經病!”
兩秒後,手機又響了。
她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咬牙切齒地拒接。
電話又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