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這記追加的側踢,如同往即將沸騰的油鍋裡又潑進一瓢冷水,瞬間點燃了本就瀕臨爆發的現場。
若非陳飛這等威望深重的元老在場,那些新入夥的成員早已按捺不住質疑與憤怒。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
“梁雨!”一個臉上帶疤的男子突然厲聲喝道,
“你口口聲聲說光哥害了前任老大鐘富耀和春芳堂的敏蘭,證據呢?!光天化日之下對我們老大拳打腳踢,你把14k的臉麵往哪擱?!”
顯然,他是鐘光慶的死忠。
此言一出,四周的新成員立刻群起鼓噪。
霎時間,手持砍刀、鋼管的眾人群情激憤,蠢蠢欲動,大有衝上去解救鐘光慶的架勢。
“都給我靜下來!”陳飛麵容肅穆,聲如洪鐘,
“富耀哥的死,是14k心頭剜去的肉!敏蘭的死,更是我這做父親此生難愈的痛!這件事,我必會追查到底,水落石出!”
他在幫中積威深重,甫一開口,立刻壓住了所有騷動。
這番表態,無疑是無聲地為梁雨撐起了保護傘——若非如此,鐘光慶那群狗仗人勢的馬仔,恐怕真會不管不顧地撲上來。
現場總算暫時恢複了幾分秩序。
陳飛隨即轉向沈澈,目光裡麵帶著幾分疑惑地問道:
“這位雨仔的朋友,”他語氣帶著探尋的溫和意味,“關於我們老大富耀哥的死,你……知道些什麼?”
“很簡單。”沈澈語調平穩,卻字字如錘,
“王海波代表王家,與鐘光慶勾結。王家為確保掌控14k,扶植他們收買的鐘光慶上位,重金聘請海外殺手,策劃刺殺了鐘富耀。”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釘在鐘光慶慘白的臉上:
“而當時鐘富耀遇刺的準確地點,正是鐘光慶泄露出去的!”
“轟——!”
整個14k堂口如同炸開了鍋!
鐘光慶臉上瞬間掠過無法掩飾的驚駭,隨即被他強行壓下,強作鎮定。然而他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這個憑空冒出的公子哥,怎麼可能知道如此絕密?!
縱然心中驚懼欲狂,他此刻也絕無可能認下弑主與勾結王家的滔天罪名!
“放你媽的屁!”鐘光慶嘶聲咆哮,色厲內荏,“小白臉,特麼故事編得挺像那麼回事!不去寫劇本真是屈才了!你說老子勾結王家害死富耀哥?證據呢?!拿不出證據,你就是特麼血口噴人,信口雌黃!”
梁雨怒目圓睜,當即又要上前教訓,卻被沈澈一個平靜無波的眼神製止。
“嗬,不見棺材不掉淚。”
沈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誚,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表演。
他側首對梁雨吩咐,聲音不大,卻清晰傳遍全場:
“去車上拿來證據給他們看看,看看他到底是如何害死敏蘭,如何害死鐘富耀,並且暗中跟王家勾結的!”
“是!”梁雨應聲領命,身影如箭般射向門外。
“攔住他!彆讓他跑了!”鐘光慶臉色陰沉,幾乎是本能地嘶吼著命令手下攔截。
他心中驚疑不定:這公子哥手上是真有鐵證,還是虛張聲勢?
要知道,勾結王家、謀害鐘富耀,皆是王家與幫派間絕頂機密!知情者不過寥寥數人,且俱是利益捆綁,絕無可能泄密!
然而,一股不祥的預感卻如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