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再次陷入沉默,隻有孩子偶爾發出的輕微鼾聲。許平升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儘量舒服一些,同時耳朵依然警惕地捕捉著外麵的任何異動。
“許師傅,”過了一會兒,陳世淳似乎實在忍不住,又低聲開口,“你說……那些人,他們是怎麼……”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守不住了吧。”許平升睜開眼,看著前方無儘的黑暗,“彈儘糧絕,或者防禦被突破,總歸是沒扛住。末世裡,這是常態。”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陳世淳沉默了,眼神複雜地看著窗外,仿佛能透過黑暗看到油庫裡那些慘死的幸存者的命運,也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孩子飄搖不定的未來。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孩子。
許平升不再說話,他需要休息,哪怕隻是淺淺地眯一會兒,也要儘量恢複體力,以應對天亮後可能發生的戰鬥。
他將撬棍放在手邊最容易拿到的地方,身體微微側向車門,保持著隨時可以應對突發狀況的姿態。
……
終於,當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驅散了濃稠的夜色。視野變得清晰起來,昨夜潛藏在黑暗中的景象一一顯露。鏽蝕的儲油罐、破敗的辦公樓、倒塌的圍欄,以及……在空地上、建築物陰影裡零星遊蕩的喪屍。
數量比許平升昨晚預估的要多一些,大約有十幾隻。
它們漫無目的地徘徊著,動作遲緩僵硬,喉嚨裡發出無意識的低吼。
大部分集中在辦公樓和卸貨區附近,那裡似乎是之前營地的核心區域,也是屍體最密集的地方。
“看清楚了,大概十五六隻。”許平升放下一直觀察著油庫內部的望遠鏡,這是他之前收集物資時找到的,“分布比較散,大部分在辦公樓那邊。”
陳世淳也緊張地透過擋風玻璃向外望去,看到那些搖搖晃晃的身影,臉色又白了幾分。“這麼多……我們怎麼進去搞油?”
“硬衝肯定不行,動靜太大,可能會引來更多。”許平升沉吟道,“辦公樓那邊喪屍最多,但油泵和儲油罐區相對少一些。我們的目標是油,不是清理場地。”
他指了指油庫的側麵,靠近圍欄破口的地方。“我們把車開到那個破口附近,儘量靠近儲油罐區。你留在車上接應,發動車子,隨時準備撤離。我下去,速戰速決,找到還能用的油泵或者直接從儲油罐想辦法抽油。”
“就你一個人下去?”陳世淳有些擔心,“太危險了!”
“兩個人下去目標更大,而且車上必須有人。”許平升的語氣不容置疑,“放心,我不會逞強。情況不對,我會立刻撤回來。”
他再次檢查了自己的裝備:改裝射釘槍,備用的鋼釘彈夾,撬棍,還有一把消防斧,這是他從拖拉機站換來的物資之一,沉重但威力巨大。
“把這個拿著。”許平升從副駕駛座下麵摸出一把仿製手槍遞給陳世淳,
“這是……以防萬一。不到最後關頭彆用,槍聲太響。”
陳世淳看著遞到麵前的、冰冷沉重的手槍,手有些抖。他這輩子都沒摸過真槍。“我……我不會用啊……”
“保險是關著的,這樣是開,”許平升快速演示了一下,“對準了再扣扳機。記住,非到萬不得已,比如喪屍爬上車了,再用。主要還是靠這輛車。”
陳世淳深吸一口氣,接過手槍,沉甸甸的重量讓他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但更多的是緊張。他用力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許師傅,你千萬小心!”
許平升沒再多說,發動了卡車。低沉的引擎轟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立刻吸引了油庫內所有喪屍的注意。
那些原本還在漫無目的遊蕩的怪物,齊刷刷地轉過頭,朝著卡車的方向湧了過來,喉嚨裡的嘶吼聲也變得急促起來。
“坐穩了!”許平升猛打方向盤,同時輕踩油門,控製著車速,沿著圍欄外側,朝著昨晚他潛入的那個破口駛去。
他沒有直接衝進去,而是將車頭斜對著破口,車尾則朝向開闊地帶,方便隨時倒車撤離。
喪屍們被引擎聲吸引,紛紛朝著卡車蹣跚而來,一些距離較近的已經開始嘶吼著拍打車身。厚實的鋼板發出“砰砰”的悶響,幾隻喪屍試圖爬上車頭,但都被猙獰的撞角和光滑的引擎蓋阻礙,徒勞地揮舞著手臂。
“保持引擎運轉,注意警戒!”許平升熄火前最後叮囑了一句,然後再次拔走了鑰匙。他推開車門,在喪屍圍攏過來的瞬間,敏捷地跳下車,順手將一個試圖靠近車門的喪屍用撬棍狠狠掄開。
“砰!”撬棍砸在喪屍的腦袋上,發出沉悶的破裂聲,那喪屍晃了晃,倒在一邊抽搐。
許平升沒有戀戰,趁著大部分喪屍被卡車吸引的空檔,一個閃身就鑽進了圍欄的破口,直奔最近的一個儲油罐區。
陳世淳坐在駕駛室裡,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溜圓,看著窗外那些不斷湧來的、麵目猙獰的喪屍。
它們的臉幾乎貼在擋風玻璃上,腐爛的手掌拍打著車窗,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雖然知道這車堅固,但被這麼多怪物包圍,恐懼感還是不可避免地蔓延開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放在腿上的手槍,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鎮定了一些。
許平升進入油庫後,行動極為迅速。他沒有理會那些被卡車吸引過去的喪屍,而是徑直衝向卸油平台。那裡通常有連接儲油罐的油泵和管道。
運氣不錯,卸油平台區域隻有兩隻落單的喪屍,似乎是被剛才卡車的動靜驚動,正從一個倉庫角落裡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許平升沒有絲毫猶豫,迎著第一隻喪屍衝了上去。在對方伸出利爪的瞬間,他身體一矮,手中的撬棍如同毒蛇出洞,精準地戳中了喪屍的眼窩,用力一攪!
“噗嗤!”一聲輕響,喪屍的動作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解決掉一個,許平升毫不停歇,轉身麵對第二隻。這隻喪屍穿著破爛的加油站員工製服,張著腐爛的大嘴,嘶吼著撲來。
許平升不退反進,側身避開對方抓來的手,揮出撬棍,
“哢嚓!”伴隨著骨骼斷裂的聲音,喪屍的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下來,身體踉蹌了幾步,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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