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的議事廳裡,燭火搖曳,映得石禾指尖的竹籌泛著冷光。桌案上攤著張地輿圖,標記著“地圍之淵裂隙”的紅點旁,密密麻麻寫滿了批注——自上次魔潮退後,裂隙處的魔氣雖弱,卻總在夜裡偷偷蔓延,若不儘快加固封印,用不了多久,新的魔兵又會湧進來。
“可加固封印需要‘溫禾花芯’,但種植花田的西澗,最近總被幾隻毒瘴妖霸占。”了塵皺著眉,手裡的木魚停在半空,“那幾隻妖擅長吐瘴氣,一靠近就頭暈,硬闖的話,小妖們得折損不少。”
夜羅指尖的魂霧輕輕晃了晃:“我去試過,他們的瘴氣能蝕魂,我的魂霧根本近不了身。石猛想硬衝,結果剛到澗邊就被瘴氣熏得直吐,根本沒法打。”
眾人都沉默了,石禾盯著地圖上的西澗,指腹輕輕摩挲著“毒瘴妖巢穴”的標記,突然開口:“那幾隻毒瘴妖,是不是總在子時去澗邊的溫泉泡澡?”
旁邊的樹懶妖抬了抬頭:“是啊,我上次守夜,看見他們天天準時去,還說溫泉能養他們的瘴氣。”
石禾眼睛一亮,拿起竹籌在地圖上劃了道弧線:“那就好辦。第一步,讓阿狐帶著幾隻敏捷的狐妖,子時前在溫泉上遊撒‘清瘴草粉’——這草粉遇水會化,聞著沒味,卻能暫時削弱瘴氣,讓他們泡完澡後,瘴力大減。”
她頓了頓,又指向西澗旁的密道:“第二步,石猛帶著小妖們,提前躲進密道,等毒瘴妖泡完澡出來,體力和瘴氣都弱了,再突然衝出來,不用硬拚,隻需要把他們往東邊的‘回音穀’趕——那穀裡石壁多,聲音傳得遠,他們的瘴氣在穀裡散不開,反而會嗆到自己。”
夜羅挑了挑眉:“可萬一他們不肯往回音穀走呢?”
“那就需要第三步。”石禾拿起另一根竹籌,“我去引他們。我之前在西澗采過‘誘瘴花’,這花的味道對毒瘴妖來說,就像蜜糖對小妖的吸引力。我拿著花在前麵跑,他們肯定會跟著追,到時候石猛再從後麵堵,不愁引不到穀裡。”
了塵看著石禾條理清晰的計劃,眼底露出讚許:“這法子好,既不用硬拚,又能減少折損。隻是……你一個人去引,會不會有危險?”
石禾攥緊手裡的竹籌,指尖泛白——她不是沒想過危險,可上次魔潮時,她看著小妖們為了護著花田,被魔兵傷得慘叫,就知道心軟和猶豫隻會讓更多人受傷。以前她總覺得,凡事隻要真誠對待就好,可在地宮待得越久越明白,沒有計謀,再純粹的善意也護不住想護的人。
“我沒事。”石禾抬起頭,眼神堅定,“誘瘴花能暫時讓他們隻盯著花,不會注意我。而且我練過‘踏雲步’,跑起來他們追不上。隻要能拿到溫禾花芯,加固封印,這點險值得冒。”
計劃定好,當天夜裡就行動。阿狐帶著狐妖,悄無聲息地在溫泉上遊撒了清瘴草粉;石猛領著小妖們躲進密道,手裡的巨石擦得鋥亮;石禾則攥著誘瘴花,站在西澗旁的樹下,等毒瘴妖出現。
子時一到,三隻毒瘴妖果然搖搖晃晃地走向溫泉,泡進水裡時,還舒服地哼唧著。石禾屏住呼吸,等了大概半個時辰,見他們泡得眼皮都耷拉下來,才輕輕晃了晃手裡的誘瘴花——淡淡的香氣飄出去,毒瘴妖瞬間直起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花,嘴裡還念叨著“好香……”
石禾轉身就往回音穀跑,毒瘴妖果然跟在後麵追,嘴裡的瘴氣弱得幾乎看不見。快到穀口時,石禾突然往旁邊一閃,躲進早就挖好的土坑——石猛帶著小妖們從密道衝出來,大喊著“往穀裡趕!”,手裡的石頭往毒瘴妖腳邊砸,嚇得他們慌不擇路,一頭紮進了回音穀。
剛進穀,毒瘴妖就想吐瘴氣反擊,可穀裡石壁環繞,瘴氣剛吐出來就反彈回去,嗆得他們直咳嗽。石猛趁機衝上去,一把抓住一隻毒瘴妖的胳膊,其他小妖也圍上來,很快就把三隻妖捆得結結實實。
石禾從土坑裡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看著被捆住的毒瘴妖,心裡鬆了口氣——這是她第一次用計謀辦事,沒有硬拚,沒有折損,就順利拿到了西澗的控製權。
後來,小妖們用溫禾花芯加固了封印,地宮又恢複了安穩。阿狐找到石禾,坐在澗邊的石頭上,晃著尾巴說:“以前總覺得你隻會種花草,沒想到你心思這麼細,連毒瘴妖的習慣都摸得清清楚楚。”
石禾看著水裡的溫禾花,輕輕歎了口氣:“不是我想算計,是我發現,有時候‘直來直去’隻會讓事情更糟。就像這花,要是不除了毒瘴妖,它們早被瘴氣熏死了。我算計的不是誰,是想護著咱們這地宮,護著身邊的人。”
阿狐點點頭,沒再說話,隻是陪著她一起看花。石禾知道,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是那個隻會侍弄花草的石禾了——她學會了用智慧當武器,學會了在暗處布下保護的網,因為她明白,在地宮這樣的地方,隻有心懷善意,再配上恰到好處的計謀,才能真正守住想要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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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加固好裂隙封印沒三天,西澗的溫禾花就出了怪事——原本豔粉的花瓣一夜之間褪成慘白,花莖上還爬著黏糊糊的黑絲,湊近聞聞,一股“過期妖果蜜餞”的餿味直往鼻子裡鑽。
石禾蹲在花田邊,指尖剛碰到黑絲就猛地縮回——這玩意兒竟帶著微弱的瘴氣,跟之前毒瘴妖的氣息一模一樣。“是餘孽。”他起身拍了拍土,眼神冷了冷,“上次抓的三隻毒瘴妖沒說實話,肯定還有同夥藏在附近。”
這話傳到演武場時,林嶽正舉著劍跟石猛比劃,一聽“毒瘴妖”三個字,劍“哐當”掉在地上,搓著手湊過來:“石禾哥!要不這次還按上次的法子來?我去引妖!我學了新招——上次咬石猛那招太o,這次我能學烏鴉妖‘嘎嘎’叫,保準把妖逗得暈頭轉向!”
石猛一聽就炸了:“你可拉倒吧!上次你咬我胳膊的牙印還沒消,這次再讓你引,指不定把妖引到阿狐姑娘房裡去!”
“你懂啥!這叫‘聲東擊西’!”林嶽梗著脖子反駁,剛要再說,就被石禾抬手打斷:“彆吵了,這次的妖不一樣。”他從懷裡掏出片染了黑絲的花瓣,“這瘴氣裡摻了‘迷魂粉’,聞著會讓人犯困,硬引肯定不行。”
眾人正犯愁,阿狐突然晃著尾巴跑過來,手裡攥著個布包:“我剛才在澗邊撿到這個!裡麵有張紙條,寫著‘三天內把溫禾花芯送去回音穀,不然讓整個地宮都睡大覺’,落款是‘瘴氣屆顏值擔當’!”
“顏值擔當?”林嶽湊過去看紙條,突然笑出鵝叫,“這妖怕不是沒照過鏡子吧?上次那三隻毒瘴妖,臉比我三天沒洗的襪子還臟,他哪來的自信說顏值?”
石猛也忍不住笑:“怕不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妖,以為長了兩根觸角就是帥哥了。”
石禾看著紙條,突然眼底一亮:“有了。”他轉身對著眾人招招手,壓低聲音說了個計劃,聽得林嶽和石猛直拍大腿,連阿狐都笑得尾巴尖兒打顫。
當天傍晚,回音穀入口就掛了塊木牌,上麵寫著“歡迎瘴氣屆顏值擔當蒞臨指導,溫禾花芯已備好,附贈‘地宮最美妖’評選報名表一張”,旁邊還擺了個塗滿紅漆的木盒子,看著跟裝寶貝似的。
等到月上中天,一道黑影果然鬼鬼祟祟地摸過來——是隻瘦得跟麻杆似的毒瘴妖,頭上還彆著朵蔫掉的野花,一看就是紙條上的“顏值擔當”。他盯著木牌看了半天,尾巴忍不住晃了晃,伸手就要拿報名表。
“彆急啊,”石禾突然從樹後走出來,手裡舉著個巴掌大的銅鏡,“報名得先測顏值分,我這鏡叫‘照妖鏡pus’,能打分,80分以上才能進決賽。”
毒瘴妖眼睛一亮,趕緊湊過去照鏡子。鏡子裡突然彈出個紙人,尖著嗓子喊:“顏值檢測——皮膚暗沉像煤球,觸角歪得像麻花,綜合得分20!建議回爐重造!”
“什麼?!”毒瘴妖氣炸了,抬手就要吐瘴氣,可剛張嘴,就被林嶽從後麵撲上來按住——他嘴裡還叼著塊布,含糊不清地喊:“石禾哥說這叫‘顏值攻擊’,果然管用!”
毒瘴妖掙紮著要反抗,石猛突然舉著塊寫著“顏值倒數第一”的木牌湊過來,故意氣他:“你看你,不僅長得醜,還沒腦子,這都能上當,真是丟儘了毒瘴妖的臉!”
這話徹底戳中了毒瘴妖的痛處,他氣得渾身發抖,瘴氣都忘了吐,隻顧著跟石猛吵架:“我才不醜!我頭上的野花是限量版!你舉石頭的樣子才像個憨憨!”an!你那是裝腔作勢!”
“我不是!”
“你就是!”
看著兩人吵得麵紅耳赤,石禾忍不住笑,阿狐湊過來小聲說:“你這招也太損了,居然拿顏值刺激他。”
“對付這種自戀的妖,就得戳他痛處。”石禾說著,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小罐子,“對了,還有個驚喜。”他打開罐子,一股甜香味飄出來——是加了“清醒粉”的妖果蜜餞。
毒瘴妖剛吵完,聞到香味就忍不住流口水,石禾故意遞過去一顆:“吃吧,這是‘顏值提升丸’,吃了能變帥。”
毒瘴妖想都沒想就吞了下去,剛嚼兩下,突然覺得渾身無力,瘴氣瞬間散了大半——清醒粉不僅能解迷魂粉,還能暫時削弱瘴氣。“你……你耍我!”他氣得瞪眼睛,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林嶽笑著把他捆起來:“現在知道了?早說了你沒腦子,還敢來地宮搞事。對了,問你個事,你覺得阿狐姑娘好看還是你好看?”
毒瘴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當然是阿狐姑娘好看,我隻是……隻是沒發揮好!”
眾人頓時笑作一團,石猛拍著林嶽的肩:“行啊,你這次沒咬我,還學會配合了。”
“那可不!”林嶽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石禾哥說了,這叫‘智商碾壓’,比用牙咬高級多了!”
後來,毒瘴妖被關了起來,溫禾花在石禾的照料下重新恢複了粉色。林嶽總跟小妖們炫耀這次的“戰績”,還編了個順口溜:“毒瘴妖,真可笑,自戀還想搶花芯,被我們,耍得跑,顏值打分二十少!”
每次說到最後,他都笑得牙酸,阿狐總會白他一眼,卻悄悄把剛摘的甜果子塞給他——這傻子,雖然還是有點笨,可總算沒那麼讓人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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