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的考古係課程比想象中更繁重。除了野外勘探,大半時間都泡在學校的古籍館裡,指尖拂過泛黃的竹簡,對著秦代兵符的拓片反複比對,連手機屏幕亮了又暗,都常常忽略。他給林月發的消息,從最初的“今天挖到一枚陶片,紋路和你家兵符很像”,漸漸變成了“最近在整理秦陵陪葬坑資料,忙完找你”,而這個“忙完”,往往一拖就是三四天。
偶爾視頻,林月剛提起“我們社團今天辦了漢服活動”,梁平就會下意識接話:“漢服的形製和秦代服飾差彆很大,我最近看的《考工記》裡有記載……”話沒說完,就見林月眼裡的光暗了暗,笑著把話題岔開:“那你彆太累,記得按時吃飯。”掛了視頻,梁平看著屏幕裡林月沒說完的話,才後知後覺——他好像,很久沒認真聽她講過大學裡的新鮮事了。
而林月的世界,正悄悄闖進一束新的光。男孩叫陳陽,是同係的學長,會在她抱著厚厚一摞曆史教材時主動幫忙,會在社團活動後送她回宿舍,路上講些輕鬆的笑話,不像梁平總把“地宮”“拓片”掛在嘴邊。一次校園歌手大賽,陳陽抱著吉他唱了首《小幸運》,目光落在台下的林月身上,全場的歡呼裡,林月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之後,陳陽會約林月去圖書館,卻不是像梁平那樣埋頭查古籍,而是帶著她找有趣的曆史繪本,指著裡麵的插畫說“這個古人的發型好可愛”;會在周末帶她去胡同裡的咖啡館,聽老板講老北京的故事,而不是像梁平那樣,連約會都想著“要不要去博物館看新展的秦代文物”。林月發現,和陳陽在一起時,她不用刻意去懂“兵符的榫卯結構”,不用遷就他隨時可能被打斷的聊天,這種輕鬆的、被放在心上的感覺,讓她漸漸習慣了身邊有另一個人的陪伴。
消息沉默,故事分岔
梁平終於忙完了陪葬坑資料整理,想給林月分享新發現的兵符紋樣時,卻看到她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深秋的銀杏樹下,林月笑著靠在陳陽身邊,手裡拿著一杯熱奶茶,配文是“今天的風都是甜的”。照片裡的林月,笑得比以前更明媚,是他最近在視頻裡很少見到的模樣。
他指尖懸在屏幕上,打了又刪,最後隻發了一句“挺好的”。過了很久,林月才回複:“梁平,對不起,我……”後麵的話沒說完,梁平卻懂了。他想起高中時,林月把桂花糕遞給他的樣子,想起她擋在他身前對張強說“彆打他”的樣子,那些畫麵和眼前的朋友圈照片重疊,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有點疼,卻又說不出責怪。
從那以後,他們的聯係更淡了。梁平依舊泡在古籍館和考古工地,隻是偶爾整理資料時,會看到夾在筆記本裡的那枚青銅鑰匙扣——是林月送他的兵符樣式,邊緣已經被磨得發亮。他會愣神片刻,然後繼續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下“秦代兵符成對使用,一分為二,君執右,將執左……”
林月也會在某個瞬間想起梁平。比如路過書店看到考古相關的書,比如吃到桂花糕時,會下意識想起“梁平以前很愛吃這個”。但陳陽會及時遞來紙巾,笑著說“慢點吃,彆噎著”,那些關於梁平的回憶,就像書頁裡的書簽,被輕輕夾進了過去的章節。
青春裡的有些人,好像就是這樣。曾並肩走過一段路,分享過彼此的秘密和夢想,卻因為方向不同,漸漸走向了不同的風景。梁平依舊朝著他的秦陵地宮走去,林月則在新的星光下,開始了屬於她的浪漫故事。隻是偶爾想起對方時,心裡會留著一份淡淡的遺憾,和一句沒說出口的“祝你安好”。
晨露習武,朝氣滿途
梁平的生活漸漸有了新的節奏。母親康複後,他每月都會回家陪老人住兩天,聽她絮叨街坊鄰裡的瑣事,再幫著打理院裡的小菜園。返校後,天還沒亮,他就會去學校後山的空地上晨練——最初隻是跟著網上的教程慢跑、拉伸,後來在古籍館翻到一本泛黃的《武經總要》,裡麵記載著幾式古樸的拳腳功夫,他便照著圖譜一點點琢磨。
清晨的霧氣裡,他紮著馬步,手臂緩緩抬起,動作雖還生澀,卻透著股認真勁兒。考古常要在野外跋涉,翻山越嶺是常事,練了武之後,他明顯感覺體力好了許多,之前扛著設備走兩公裡就氣喘,現在提著工具箱爬陡坡也麵不改色。有次去鄉下勘探遺址,遇到一條湍急的小河,同行的同學犯了難,他挽起褲腿,穩穩地背著設備蹚了過去,上岸時笑著說:“多虧了每天晨練,不然今天可要耽誤事了。”
日子久了,他的身形漸漸挺拔,以前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顯得單薄的肩膀,也慢慢有了緊實的線條。圖書館裡,有同學打趣說:“梁平,你現在看著都能去當考古隊的‘保鏢’了!”他隻是撓撓頭笑,手裡還攥著那本翻得卷邊的《武經總要》——書頁間夾著母親曬乾的桂花,淡淡的香氣混著墨香,成了他專屬的“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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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傍身,心向遠方
一次野外實習,團隊在山間迷路,還遇到了幾隻野狗。大家嚇得往後退,梁平卻悄悄握緊拳頭,回憶著古籍裡“以靜製動”的口訣,慢慢往前走了兩步。野狗齜著牙撲過來時,他側身避開,順勢用手臂輕輕一擋,動作利落又不傷人,幾下就把野狗逼得退到了樹叢後。
事後,有同學好奇地問他:“你這功夫在哪學的?也太厲害了吧!”梁平拿出手機,翻出古籍的照片:“就是照著老書學的,談不上厲害,頂多能自保。”話雖謙虛,眼裡卻閃著光——他知道,這不僅是功夫,更是對生活的底氣。以前總覺得自己弱小,連保護身邊人都要拚儘全力,現在有了健康的身體、傍身的本事,還有痊愈的母親,日子像是被晨光照亮,處處都是希望。
他依舊會泡在古籍館裡研究秦代兵符,但不再像以前那樣忽略身邊的風景。偶爾看到窗外的夕陽,會想起高中時和林月一起看落日的場景,心裡沒有了當初的酸澀,隻剩一份平和的祝福。他開始在社交平台分享自己的日常:有時是晨練時拍的山間朝霞,有時是考古工地上發現的奇特陶片,配文總是簡單又樂觀——“今天也在靠近夢想的路上”“新學的招式終於練順了”。
身邊的人都說,梁平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沒變的是他對考古的執著,變的是他身上那份越來越足的朝氣。他不再是那個連飯都吃不飽的窮小子,也不是那個隻會埋頭查資料的書呆子,而是成了一個眼裡有光、身上有勁,能扛得起責任、追得上夢想的少年。而他知道,這一切,隻是開始——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古籍要讀,更多的遺址要探,更多的功夫要練,而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師妹隨行,初心自明
梁平的考古實驗室裡,近來總跟著個蹦蹦跳跳的身影。小師妹蘇曉剛入學就纏著他,一口一個“梁平師兄”叫得甜,眉眼彎彎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藏不住的喜歡。她會早早占好古籍館的位置,把泡好的熱咖啡放在梁平手邊;會跟著他去野外勘探,哪怕曬得皮膚發紅,也興致勃勃地幫著整理陶片,嘴裡還不停念叨:“師兄,你看這個紋路是不是和秦代瓦當很像?”
蘇曉長得亮眼,性格又熱鬨,跟沉默專注的梁平恰好相反。實驗室的同學常拿他們開玩笑:“梁平,蘇曉對你這麼好,你可得抓緊啊!”梁平每次都隻是無奈地笑,轉頭繼續核對兵符拓片——他心裡清楚,蘇曉的熱情像夏天的太陽,熱烈卻短暫,而他想要的,是能看懂他翻古籍時眼裡光、能聽懂他講秦陵故事的人,不是眼前這個隻覺得“考古很酷”的小姑娘。
有次蘇曉拉著他去看校園晚會,台上的樂隊唱著流行歌,蘇曉興奮地跟著拍手,轉頭卻發現梁平正低頭看手機裡的考古遺址照片。“師兄!你怎麼總在忙這些呀?”蘇曉有點委屈,“我們像其他情侶一樣,去看電影、逛夜市不好嗎?”梁平合起手機,認真地看著她:“蘇曉,我把你當師妹,也謝謝你的照顧,但我對你沒有彆的心思。你值得找個能陪你一起瘋、一起鬨的人,不是我這樣的。”
蘇曉愣了愣,眼眶紅了,卻還是倔強地說:“我不管,我就喜歡跟著師兄!”梁平沒再反駁,隻是之後依舊保持著距離——他不想耽誤這個熱鬨的小姑娘,更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
各自軌跡,心有歸處
偶爾,梁平會從同學口中聽到林月的消息——說她和陳陽一起參加了曆史文化節,兩人合作的展板拿了一等獎;說陳陽在跨年時給林月送了一大束玫瑰,全校都知道了他們的事。梁平聽著,心裡很平靜,甚至會想起高中時林月笑著說“以後要當曆史老師”的樣子,覺得這樣輕鬆浪漫的生活,確實很適合她。
他依舊每天晨練,武術招式越來越熟練,身形也愈發挺拔;依舊泡在古籍館和實驗室,對秦代兵符的研究越來越深入,甚至發表了一篇關於兵符形製的論文,得到了導師的高度認可。蘇曉還是跟著他,卻不再提“喜歡”,隻是安安靜靜地幫他整理資料,偶爾還會認真地問:“師兄,這個兵符為什麼要分成兩半呀?”梁平會耐心地解釋,語氣裡是對師妹的照顧,沒有半分曖昧。
有天晚上,梁平在古籍館待到很晚,出門時遇到了蘇曉。她手裡拿著一個桂花糕,遞到梁平麵前:“師兄,我媽媽做的,跟你以前提過的味道很像,你嘗嘗。”梁平接過桂花糕,熟悉的甜香飄進鼻尖,突然想起高中時林月遞給他桂花糕的樣子。他咬了一口,對蘇曉說:“謝謝你,很好吃。但蘇曉,你該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彆總圍著我轉了。”
蘇曉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終於點了點頭,眼裡的失落慢慢變成了釋然:“我知道了,師兄。以後我會好好學考古,爭取跟你一樣厲害!”梁平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你很聰明。”
月光下,梁平拿著桂花糕,慢慢走回宿舍。他知道,蘇曉會慢慢找到自己的方向,林月也會在她的浪漫裡幸福下去,而他,會繼續沿著自己的路走下去——晨練、古籍、秦陵、兵符,這些看似枯燥的日常,藏著他的熱愛與初心。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在談戀愛,無論是對蘇曉,還是曾經對林月,都隻是青春裡一段段真誠的陪伴。而屬於他的故事,還在考古的塵土與古籍的墨香裡,慢慢書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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