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薄紗窗簾的褶皺裡漏進來，在床頭投下一片暖黃的光斑。空氣裡還飄著昨晚熬的梨湯餘味，混著淡淡的薄荷藥膏氣息，不嗆人，反倒有種妥帖的安穩。
我放輕腳步走近時，她正側躺著看手機，聽見動靜便轉過頭，睫毛在眼下掃出一小片陰影。“醒啦？”她聲音還有點啞，像浸過水的棉線，卻比昨天清亮了些——昨天她連說“渴”都要攢半天力氣。
“嗯，”我把溫好的蜂蜜水遞過去，“生病好點了嗎？”
她接過杯子時，指尖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背，還是有點涼。“好多啦，”她喝了兩口，眼睛彎起來，“昨晚出了身汗，今天嗓子不那麼疼了，頭也不暈了。”
床頭櫃上的玻璃杯裡插著支康乃馨，是昨天樓下花店老板送的，說“給生病的姑娘添點精神”。此刻花瓣上還凝著點水珠，映著光閃閃的。她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忽然笑出了聲：“你昨天守著我時，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我伸手替她把滑落的毯子拉到肩頭，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誰讓你半夜咳得像要把肺咳出來。”
她沒反駁，隻是把臉頰往毯子上蹭了蹭，像隻剛睡醒的貓。窗外傳來幾聲鳥鳴，是樓下那隻總愛停在玉蘭樹上的麻雀。“聽見沒？”她抬眼看我，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它在說，今天天氣好，病該好了。”坐過的椅背上投下模糊的影。我拿起他沒喝完的半杯檸檬水，杯壁凝的水珠順著指縫滑進袖口，涼得像去年冬天他牽我的手，那時他總把我的手揣進他大衣口袋，說“你的手怎麼比雪還冰”。
現在我的手握著玻璃杯，指尖泛白，也沒等來誰的掌心覆上來。恍惚間，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寂靜。是他打來的，我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接起電話。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帶著些疲憊，“你身體好點了嗎？”我鼻頭一酸，強裝鎮定地說：“好多了。”他沉默了一會兒，“那就好，公司最近有個重要項目，我可能要忙一段時間。”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嗯，你忙吧。”掛斷電話，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我看著窗外那棵玉蘭樹，曾經我們在樹下許願要一直在一起。可如今，工作就像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鴻溝。我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既然他要為事業拚搏，那我也不能一直沉浸在兒女情長裡。我開始認真規劃自己的生活，努力工作。或許等熬過這段日子，我們能重新回到最初那個相愛的起點。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全身心投入工作，業績漸漸有了起色。有天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大樓，外麵正下著雨。我正猶豫怎麼回家時，一輛熟悉的車停在我麵前。車窗搖下，是他，他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眼神裡多了些柔和。“上車吧。”他說。我愣了一下，還是上了車。車內彌漫著熟悉的氣息，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到我家樓下，他突然說：“這段時間我忙著項目，忽略了你，對不起。”我心裡一陣酸澀，“沒關係，我也在努力工作。”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我發現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你。以後我會平衡好工作和生活。”我望著他，眼中泛起淚花。這時，雨停了，月光灑在車身上。我們相視而笑，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相愛的時光。我知道，經曆了這段波折，我們的感情會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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