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離開安陽,就是為了離開蔣晴。
來到薑誌遠身邊,那也是無奈之舉。
既然有選擇的話,她當然希望自己能夠從薑家獨立出來。
裴景州定定地看著薑淳於半晌,才將自己帶來的包裹放在桌子上。
“我去打電話,你在這等一下,這裡麵是薑師長還有陶嬸子給你準備的東西。裡麵還有個舊包裹,是你以前的鄰居牛嬸子寄來的,薑師長讓我一並帶來給你。”
麵前的包裹不小,約莫有好幾斤重。
薑淳於等裴景州走後,拆開包裹。
陶媽媽的包裹在最上麵,貼心地給她準備了兩套貼身的純棉小衣小褲,兩套秋冬穿的棉毛衫褲,一件自己手工織的藍白色條紋毛衣。
薑誌遠的是個單獨的小包,裡麵是一張自行車票,一百斤全國糧票,兩百塊零一塊錢。
薑淳於拿起那張一塊的紙幣,對著陽光看了看。
很新,新的就好像是特意找人換的。
薑淳於在小包裡翻翻,除了錢票什麼都沒有。
軍大吃飯穿衣不要錢,每個月還發錢,給她錢票有什麼用?
牛嬸子的包裹確實舊,是用化肥袋一針一針縫的。
曬乾的鹹菜約莫有一兩斤的樣子,兩罐頭瓶已經長毛的豆醬,估計是路上耽擱的有些久。
一斤多曬乾的長豆角乾,整整一袋一斤裝的大白兔奶糖,已經化的不成樣子。
在包裹裡,還有牛叔家大小子寫的一封信。
“小魚,ji來的罐頭奶粉紅糖麥乳精收到了,東西太guizhong,我們還不起,給你ji點家裡做的乾菜。糖是廠裡發的,給小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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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淳於記得牛叔牛嬸的大小子隻上過三年學,後來就下來做臨工順便幫忙照顧弟弟妹妹。
罐頭、紅糖、麥乳精字體寫的有些大,應該是他看著罐頭、麥乳精瓶子,自己描出來的。
其餘不會寫的字,隻能用拚音代替。
薑淳於低頭,剝開一塊化了大半的大白兔奶糖在嘴裡。
糖紙粘粘的不太好剝,一不小心弄手上,扣都扣不下來。
但是薑淳於不嫌棄,弄到手指上,她就一點點舔掉,擦都不用擦。
最後,將化的隻有半塊的糖果放進嘴裡。
唔。
真甜。
這一斤糖,應該不是廠裡發的,而是牛叔牛嬸特意用錢和糖票去買的。
不知道他們要找多少人,才能湊齊這一斤糖票。
估計是怕這些糖果被彆人吃了,後麵還特意添了句,給小魚吃。
就這三個字,讓薑淳於突然眼眶發紅。
寄給牛叔牛嬸的東西其實不是薑淳於買的,是後媽買的,薑淳於親自去寄的。
後媽買東西的時候很舍得,什麼都買的雙份。
對於薑家來說,這些東西雖然不便宜,但是也沒特彆貴重。
薑淳於打包的時候,都沒想過郵寄的時候,會不會被弄壞了,或者路上丟了。
沒想到,在兩個多月後,她會收到牛叔牛嬸輾轉寄來的包裹。
世界上很多東西,並不是用錢就能去衡量的。
有些東西,那是錢票也買不到的。
比如這兩罐頭瓶的黃豆醬,比如十斤青嫩的長豆才能曬出的一斤長豆乾。
比如在大熱的夏天,親手一針一線織出來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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