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沉著嗓子,悶悶的道了一句謝,隨即對著瞄準鏡鎖定了沈陸右肩上的那個若隱若現的綠光。
但槍托的問題解決了,卻出現了另外的狀況。
“隊長,人質現在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很可能會造成誤傷。”
狙擊點在肩膀,在人質不配合的情況下,若是偏了一毫米,子彈射進了大動脈,都不用等炸彈爆炸,直接就當場死亡了。
可是他們本就潛伏在暗處,營救也是秘密進行的,又如何能在不驚動刀疤的前提下,讓沈陸穩住不亂動?
麻煩一個接著一個,而沈陸身上捆綁著的定時炸彈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陸宴清還在死撐,但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這麼摧殘的,而他現在所承受的,已經遠遠超過正常人能承受的極限範圍了!
可刀疤手下的棍子都被打斷了幾根,陸宴清居然還能站著?
“喲,少校的骨頭果然比一般人都硬,”刀疤嗤笑著,隨即又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可是怎麼辦,老子他媽就是想看你跪在我麵前,”
說著,他高高揚起手裡的引爆裝置,大拇指摁在那個紅色按鈕上,威脅道:“怎麼樣,跪不跪?”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刀疤如此赤裸裸的威脅,完全性的就是在踐踏陸宴清的尊嚴,將他的臉麵踩在腳底下。
似乎是隻有這樣,才能在那泥濘中,沼澤裡,苦苦掙紮的靈魂找到一絲絲慰藉。
扭曲的人格,變態的嘴臉,刀疤已經瘋了!
沈陸抽噎著,一張哭的通紅的臉蛋滿是淚痕,不停得仰頭,她倔強的,揚起下巴,
“陸宴清,你不準跪!你要是敢跪,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沈陸……”
梗著喉嚨開口,卻猝不及防從胸口湧出一口血,濃稠的腥味兒充斥著口腔。
猛地閉上嘴唇,咬緊了牙關沒讓沈陸察覺,
可嘴角邊,牙齒上,縫隙裡,卻沾滿了猩紅的血跡。
“陸宴清……”見狀,沈陸哭得更凶狠了,如洶湧的潮水完全止不住,哽咽著,她閉上眼睛,“你不要再管我了……還手吧……不要再為我受傷了……”
“陸宴清我討厭你……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張臉了……你快點走吧,不要再站在這裡了……討厭你,討厭死你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討厭你。”
輕笑一聲,陸宴清故作輕鬆,“生物學的不錯,還知道細胞。”
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貧嘴逗沈陸開心。
可每說一個字,額頭上曝出的青筋就更加深一分。
隱忍,克製,咬牙死撐。
“你不要再說話了……求求你不要再說話了……快點走吧……”
陸宴清雙拳緊握,猩紅的眼盯著沈陸胸前的定時炸彈,還剩不到兩分鐘,快沒時間了!
而就在這時,一束細微的光亮照在了陸宴清的眼睛上。
短暫的一瞬間,甚至不易察覺,但他卻敏銳的捕捉到了,順著來源,陸宴清不著痕跡的撇開視線,
不期然的,和一雙陰羈的眸子對上!
司凜沉著一張臉,收回了手上的反光鏡,而後衝他比了一個手勢,隻是簡單的一個動作,但接受過反恐訓練的陸宴清立馬就明白了。
而幾乎是下一秒,為避免被刀疤察覺出異樣,陸宴清立馬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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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啊,扯那麼多廢話,不跪老子要按下去了!”
刀疤高聲威脅著,
陸宴清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目光灼灼盯著沈陸,在女人噙滿淚水的視線下,他單膝跪倒在了硬冷的地麵上。
“不要……不要跪……”
哭喊著,沈陸的情緒已經完全收不住了。
“沈陸,你先冷靜點聽我說幾句話。”
“不要,我不要聽,你快點走啊……我不想看到你,我討厭你,”
說著,陸宴清另一個膝蓋也跪倒在了地麵上,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又似乎是鬆了口氣般得卸下了壓抑的情緒,
接過話,他一字一頓,無比認真,
“你不想看到我,但是我想看到你;你討厭我,但是我喜歡你。”
瞪大了眼睛,沈陸大腦死機了兩秒,而後,就又聽陸宴清補充道,
“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沈陸,我陸宴清喜歡你。”
這下,徹底懵了,沈陸張著嘴巴,甚至都忘了哭喊,
呆呆的,她望著陸宴清。
可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眼眶裡的金豆子又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她撇著嘴,委屈得不行,
“你騙人……”她抽噎著,“你個大騙子!你就知道欺騙我感情!”
“我沒有!”
“你有你就有,你是壞人。”
像個沒討到糖吃的孩子,沈陸哭得可憐,委屈,而原本稍稍穩定點的情緒,現在似乎又有要爆發的跡象。
陸宴清急得,青筋都暴了出來。
他不能直接告訴沈陸,更不能驚動刀疤!
“對,我是壞人!”他強勢接過,“是我越軌了,做了哥哥不該做的事,是我替你收了情書,是我警告了那些對你打主意的小子。”
“你還記得十五歲那年,在校門外麵偷親你的那個男生嗎?第二天他鼻青臉腫的轉了學,是我乾的。”
“我陸宴清以前就是這麼混的人,”
小心翼翼的,不敢表露心跡的默默喜歡。
他原本是不想這麼早說的,更不想嚇到他守護的女孩,可是
“索性就一次性交代好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萬一今天命擱著了,我也沒遺憾了。”
陸宴清哽著喉嚨,把胸腔裡湧出的血又咽了回去。
“沈陸,不是沒人喜歡你,是喜歡你的都被我趕走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跟彆的男人牽手擁抱,一想到有彆的男人親過你我就嫉妒的發瘋,”
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哥哥的身份,不能越界,更加不能表露心跡嚇到她。
直到有一天沈陸無意中知道自己不是陸氏夫婦親生的了,那個時候他內心甚至還湧出了一絲希望,
沒有那層血緣關係的羈絆,他努力一點,說不定沈陸會接受自己。
可她卻直接搬離了陸家,甚至都不願意再跟他聯係。
希望落空,他自我麻痹,借著部隊事務繁多為借口,一年到頭也就沒個人影。
但隻有他知道,這是一種變相逃避,和不願意接受現實的行為。
抬起頭,陸宴清盯著沈陸的眼睛,
“我喜歡你,認真且慫。”
抽噎這鼻子,沈陸一時半會兒還沒法消化這麼大的信息量,隻是紅著眼眶,小聲嘀咕著,
“說喜歡我還跟沈芊芊訂婚……”
她以為陸宴清聽不到的,可顯然是低估了陸宴清的聽力,
“什麼沈芊芊,我為什麼要跟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訂婚?”
不認識?
“可是……可是她明明跟我說你們下周訂婚的……”
無論什麼反駁的話都抵不上一句不認識,陸宴清明顯是很好的回答的這道送命題。
但這也是事實,他隻知道沈陸,不知道沈芊芊。
“傻子,誰說話都信,我說沒有就沒有。”
大概是得到了陸宴清的保障,她的情緒明顯穩定了不少,安安靜靜的樣子格外乖巧,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是多麼危險。
“沈陸,那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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