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衛生院難得清靜,白墨尋了個由頭,鑽進了藥房。
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撲麵而來,混雜著些許西藥的消毒水氣味。
架子上瓶瓶罐罐不少,但大多是炮製過的草藥,西藥隻有孤零零幾樣,質量也難說。
她找出係統圖紙裡提到的幾種基礎材料和簡易設備——衛生院的條件有限,但也勉強湊合。
酒精燈點燃,玻璃燒杯架好。
係統步驟寫得明明白白:控製溫度,精確時間,特定順序。
白墨定了定神,動手。
可理論可理論終歸是理論。
白墨小心翼翼地操作著。
按照圖紙上的步驟。
溫度。
時間。
順序。
每一步都看得很清楚,可手上總覺得不對勁,不是多了就是少了。
火苗跳躍著,玻璃器皿裡的液體泛著微小的氣泡,就是沒有圖紙裡描述的那種精確感。
一種屬於科研的直覺,一種對實驗的天然契合。
她突然明白過來。
係統給了圖紙,給了技巧,可有些東西,是骨子裡的。
比如千臨那種,不愛說話,一碰上這些卻兩眼放光,信手拈來。
她做不到。
不行,得找千臨。
這些鬼畫符一樣的圖紙,也就千臨那腦子能給搗鼓成真藥。
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差遠了。
白墨泄氣地摁滅了酒精燈。
藥房裡那股子混雜的藥味嗆得人腦仁疼,安靜,隻有酒精燈熄滅後殘留的噝噝聲。
白墨看著燒杯裡渾濁的液體,跟係統圖紙上畫的清亮澄澈完全是兩碼事。
理論步驟清清楚楚,溫度、時間、順序,她都照做了。
可手裡頭就是不對勁。
要麼多了,要麼少了。
這玩意兒,真不是她的強項。
她腦子裡閃過千臨擺弄那些稀奇古怪零件時的樣子,手指靈活得不像話,眼神專注又平靜。
有些東西,係統給不了。
白墨歎了口氣。
不行,必須得找千臨。
這些鬼畫符一樣的圖紙,也就千臨那腦子能給搗鼓成真東西。
她這點三腳貓功夫,彆把藥材給糟蹋了。
得想個轍。
怎麼才能讓那個一頭紮進圖紙裡、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悶葫蘆疙瘩,挪動尊駕,來這小藥房裡幫她看看?
用新做的點心?還是拿那些她剛畫的、關於簡易模型的新草圖勾引她?
這可真是個難題。
正琢磨著怎麼“請”動自家閨蜜,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點猶豫。
孫前進端著個豁了口的搪瓷缸子,腳底下跟拌蒜似的蹭了過來。
他站在門口,往裡探了探頭。
白墨正收拾著實驗失敗的殘局,旁邊攤著幾張畫得密密麻麻的人體解剖圖。
“白大夫……忙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