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此時朱常鴻也像是站穩了腳了,急急扶住楊正朝,順手解了穴道道:“此次較量小弟衣服衣服都撕裂了,甚是狼狽,小弟甘願拜服了。小弟再也不敢過問楊大哥之事,請楊大哥返回鼓樓安心等候。”楊正朝麵一紅,知道方才比武是自己輸了,但是朱常鴻貴為皇室子弟卻仍能給足自己麵子,實屬難得。楊正朝深知,己方討餉的都是一群兵痞子,不講道理隻認拳頭,朱常鴻保住了自己的麵子,自己方能繼續在這群兵痞子之中稱雄。
朱常鴻方才那句“不敢過問楊大哥之事”既可以說不敢乾涉兵變之事,也可以說不會乾涉較量過後自己回鼓樓如何和兵變軍士交代;重中之重是“楊大哥返回鼓樓安心等待”,分明就是按照朱常鴻在畢自肅遇刺前的那句“三日為期”的意思了。楊正朝上的鼓樓,張思順和其他軍士上前問道:“大哥,為何不擒住那朱常鴻作為人質?如此我們籌碼更重,朝廷便更投鼠忌器了啊!”楊正朝哪裡好意思說方才比武其實是自己輸了,隻是朱常鴻說話好聽。
楊正朝道:“抓住了朱常鴻又能如何?難道你還真的想反了不成!?吃糧當兵,我們兄弟哪個不是有家有室之人?如果我們真反了,我們的妻兒又該如何!?”張思順道:“但是如果朱常鴻騙我們呢?不然的話為何他們那邊的人射殺畢自肅?”楊正朝本就是個粗人,加之當局者迷,此時他自己心理都是一團亂麻,也不知道如何向一眾弟兄交代,隻好大手一揮道:“好了好了,我說放過朱常鴻就放過,你們都彆吵彆鬨了!”
張思順雖然心思活泛,勸說楊正朝時其實還有話要說,但被楊正朝堵住了,而且他自己也是個粗人,在楊大哥這邊受了氣,也不好意思和大哥吵起來,何況己方也要捉一個人質頂替畢自肅啊。說做就做,張思順快步走下了鼓樓,橫掃了一眾大明俠客一眼道:“我大哥放過了朱常鴻,不和你們這群所謂的俠客計較,但我張思順卻沒有那麼好說話的!聽說大明俠客個個武藝高強,機會難逢,我也來會會你們!”
此時鄭翠翎低聲和韓冰道:“跟這群兵痞子平心靜氣地講道理應該是行不通的了,他們隻會敬服武藝高強者;如果想他們乖乖聽勸,必須要拿出些手段來讓他們震服。”說完鄭翠翎快步離去。韓冰點頭,挺身而出道:“就讓小女子來領教一下張大哥的高招!”張思順看到是韓冰下場,放聲狂笑道:“你這小女娃,花一般的嬌小女子,不在深閨中刺花繡鳥,卻來邊關兵營和軍漢舞槍弄棒,成何體統?我要是打敗你也會被軍營中的其他弟兄嘲笑!你還是回去老實呆著吧,要是臉上劃了幾道疤痕嫁不出去,可彆賴上我!”
鼓樓上的軍漢聽得個個大笑,就連鼓樓瓦片上的灰塵都被笑聲震落。張思順的話明顯帶有輕薄之意,大明俠客聽得臉上無不有怒容。幸好鄧清和鄧明在為母親胡氏守孝不在場,不然早就衝出來和張思順拚個你死我活了。
韓冰聽得卻並未動怒,隻是微微一笑道:“小妹以為張大哥乃是保家衛國的大丈夫,眼界胸懷一定不是凡夫能及。所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五胡之亂時,多少女子被胡人當作兩腳之羊;靖康之難,宮中女子又如何能幸免遇難?故此小妹覺得,保家衛國,凡是炎黃子孫者皆責無旁貸,不分男女。遠的不說,先前兩次寧錦大戰,我大明女俠客功勞不在男子之下吧?張大哥鄙夷女子,此等胸懷更像婦人。”
大明俠客聽得,轟然叫了一聲好。張思順卻滿麵漲紅,卻又不知如何反駁。韓冰又道:“要打就打,誰臉上添疤痕也說不準呢。其實是不是張大哥怕了,故此以此為托詞避戰不打?張大哥要戰其他大明俠客,就請先打贏小女子吧!”張思順大吼一聲,猛撲上前,也不顧甚好男不與女鬥了,喝道:“你這丫頭牙尖嘴利討死,就彆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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