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隻是賭一把。”
“賭一把?”朱淋清冷笑,“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你分明就是衝著波國的秘密來的!”
張帆懶得再跟她爭辯。他此刻頭暈目眩,失血的感覺陣陣襲來,隻想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就在兩人對峙之際,那片汞水之海的中心,也就是原本石碑所在的位置,突然劇烈地沸騰起來!
咕嘟!咕嘟!咕嘟!
銀色的液體像是被煮開了一樣,翻湧著巨大的氣泡。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物體,緩緩從汞水深處上浮。
那是一個石匣。
石匣通體漆黑,不知是何種岩石打磨而成,表麵光滑,卻在正中央的位置,用古篆陽刻著兩個大字:血鑰。
“血鑰……”張帆看著那兩個字,再看看自己的手,一種荒謬的感覺油然而生。
朱淋清的呼吸也急促起來。她的視線死死地鎖著那個石匣,眼神中爆發出一種近乎貪婪的狂熱。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嗡——
一道刺目的紅光,猛地從朱淋清的手腕處爆發出來。
“什麼東西?”張帆警惕地後退一步。
朱淋清自己也愣住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腕。那裡,她從小佩戴的一枚白玉扣,此刻正紅光大盛,玉質的表麵甚至出現了細密的血絲。
“不……不可能……”她臉上血色儘褪,像是看到了什麼最恐懼的事物。
她想用左手去捂住那枚玉扣,但已經晚了。
咻!
一條比發絲還細的銀鏈,猛地從玉扣的縫隙中射出,帶著破空之聲,如同一條擁有生命的靈蛇,精準地射向了水中央的那個血鑰石匣。
哢嚓!
一聲清脆的機括咬合聲。
銀鏈的前端,不偏不倚地插入了石匣側麵一個毫不起眼的鎖孔之中。
朱淋清發出一聲悶哼,手腕上的玉扣紅光更盛,仿佛在抽取她的生命力。她踉蹌了一下,臉色比剛才被黑氣侵蝕時還要蒼白。
“喂!你沒事吧?”張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彆碰我!”朱淋清厲聲喝道,扶著旁邊的石壁,死死地盯著石匣。
隨著銀鏈的插入,那隻石匣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蓋子緩緩向上開啟了一道縫隙。一股混雜著血腥與藥草的陳腐氣味,從中彌漫出來。
朱淋清的眼睛亮得嚇人。她再也顧不上身體的虛弱,猛地朝前撲去,想要搶在張帆之前拿到裡麵的東西。
但張帆離得更近。
他搶先一步,在朱淋清的手指觸碰到石匣之前,一把將那半開的匣子撈了過來。
“你!”朱淋清撲了個空,氣急敗壞地瞪著他,“還給我!那是我朱家的東西!”
“朱家的東西?”張帆單手拿著石匣,另一隻手扯斷了連接著朱淋清玉扣的銀鏈。他打開匣蓋,裡麵躺著的,是一卷被從中撕開的殘破竹簡,竹簡的邊緣,浸染著早已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他展開竹簡,四個古樸的大字映入眼簾——波國醫典。
“我怎麼覺得,這東西在等的是我的血,而不是你的姓?”張帆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譏諷。
他沒有理會朱淋清那要殺人的眼神,徑直翻看這半部醫典。竹簡上的字跡大多模糊不清,唯有一頁,被人用朱砂做了清晰的標注。
那是一株奇異的植物圖譜,花朵形如藏紅花,但花蕊卻像是糾纏的血絲。
圖譜旁邊,有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