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異變再起。
她光潔的後頸處,一個精巧的金色蠶形文身金蠶紋突然亮了起來,發出刺目的金光。那光芒並不擴散,而是凝聚在她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那些淬毒短箭射入金光範圍的瞬間,竟像是投入了熔爐的冰雪,連聲音都沒發出,就直接被熔化成了金色的液體,滴落在地,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箭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幾個呼吸間,密室重歸寂靜。地上鋪滿了斷裂的箭矢和一灘金色的液體。
張帆散去羅盤金光,羅盤上的光芒也隨之黯淡下去。他看向朱淋清,眼神裡多了一絲探究。
“你脖子上的,是什麼東西?”
朱淋清喘著粗氣,一手扶著牆壁,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後頸,那裡已經恢複了正常,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她轉過頭,臉上毫無血色,但嘴角卻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的秘密就行了,張先生。”
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羅盤上,意有所指。
張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來,朱家的底牌,不止一張。”
“彼此彼此。”朱淋清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再理他,繼續朝前走。
穿過這片死亡陷阱,石壁之後,豁然開朗。
這裡是真正的墓穴核心。
正中央,安放著一口巨大的玉棺。整口棺材由一整塊巨大的暖玉雕琢而成,通體溫潤,在昏暗的密室中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就是這裡了。”朱淋清的聲音有些發顫,不知道是因為虛弱,還是因為激動。
張帆沒有說話,他繞著玉棺走了一圈,確認沒有其他陷阱後,才走到了棺蓋前。他看向朱淋清,“打開它。”
“我沒力氣。”朱淋清靠在牆邊,擺明了不願動手。
張帆也不跟她廢話,雙手抵住沉重的棺蓋,猛一發力。
嘎吱——
棺蓋被緩緩推開。
一股比之前石匣裡更濃鬱、更古怪的氣味撲麵而來。這一次,不再是血腥與藥草的混合,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仿佛能深入骨髓的幽香。
兩人同時朝棺內看去。
玉棺之中,靜靜地躺著一具女屍。
她身著華貴的古代宮裝,雖曆經歲月,衣物卻未曾腐朽。她的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青銅麵具,遮住了所有容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交疊在胸前的手。那雙手乾枯如柴,指甲漆黑,卻死死地攥著一角殘頁。
那殘頁的材質與波國醫典的竹簡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種獸皮,上麵空無一字。
“另一半醫典?”朱淋清喃喃自語,就要伸手去拿。
“等等。”張帆攔住了她。他盯著那張空白的殘頁,又看了看女屍那緊握的手。
他想起了打開石匣時的情形。
他沒有猶豫,伸出手指,在之前被銀鏈劃破的傷口上輕輕一擠,一滴殷紅的血珠滲了出來,精準地滴落在那張獸皮殘頁上。
血液迅速被吸收。
下一秒,空白的獸皮之上,一行行血紅色的蝌蚪狀文字,如同活物一般,緩緩浮現。
最頂端,是幾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張帆一字一頓地念了出來:“活人獻祭,方能花開。”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墓室中回蕩,顯得格外陰森。
朱淋清的身體猛地一震,她死死地盯著那行字,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驚駭與迷茫。“不……不可能……祖籍上記載的不是這個!”
“哦?那記載的是什麼?”張帆側過頭看她,語氣裡滿是嘲弄,“記載著隻要朱家後人前來,就能取得神藥,光耀門楣?”
“我……”朱淋清一時語塞,臉色煞白。
“活人獻祭……”張帆的視線在朱淋清和女屍之間來回移動,“朱小姐,你猜,這個祭品,指的是誰?”
朱淋清像是被這句話刺痛了,她猛地衝了過來,不顧一切地朝那具女屍的手指抓去。“我不信!這一定是假的!”
她似乎想要親自驗證那殘頁上的內容。
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女屍乾枯手指的一瞬間。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