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裡早已不姓張。一座名為“丹鼎閣”的宏偉建築,取代了舊日的庭院。
那是城中最大的丹藥商行,由王、李兩家共同把持。
財源廣進,權勢滔天。
……
半個時辰後。
張帆站在了丹鼎閣前。
朱紅的廊柱,鎏金的牌匾,門口兩尊半人高的青銅丹爐,不斷有嫋嫋青煙冒出,散發著奇異的藥香。
人來人往,皆是衣著華貴的富商與武者。
門口的保鏢,一個個氣息沉穩,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都是內家好手。他們的衣服上,一邊繡著“王”,一邊繡著“李”。
張帆剛一走近,就被兩名保鏢伸手攔下。
“站住!”其中一名保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驅趕意味,“丹鼎閣重地,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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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是一名遊方藥師。”張帆壓低了鬥笠,平靜地開口,“聽聞丹鼎閣廣納天下奇方,特來尋訪。”
另一名保鏢嗤笑一聲:“遊方藥師?我看是遊方騙子吧!丹鼎閣的藥方,也是你這種人能看的?趕緊滾,彆在這兒礙地方!”
張帆沒有爭辯。
他隻是從懷裡,摸出了那個裝著淵息草的小木盒,遞了過去。
“此物,或許能與你們管事一敘。”
保鏢狐疑的接過,打開盒蓋。
裡麵黑乎乎的一株草,毫不起眼。
“什麼破玩意兒?”保鏢正要將盒子扔掉。
“等等!”旁邊那個年長些的保鏢,卻按住了他的手。
他雖然不認識此物,但能感覺到,那株小草上,似乎有一種純淨到不可思議的能量在流轉。
這種東西,絕非凡品。
就在兩人猶豫之際,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從閣樓內走了出來。他約莫二十五六,麵容白淨,但神情間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傲慢。
“何事喧嘩?”他皺著眉頭問。
“王管事。”兩名保鏢立刻躬身行禮。
年長的保鏢連忙將木盒呈上:“此人自稱是遊方藥師,想用此物,換取一觀閣內古方的機會。”
被稱作王管事的人,不耐煩地瞥了一眼。
可當他看清盒中之物時,那份傲慢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他一把奪過木盒,湊到鼻尖,又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感受了一下那股獨特的韻律。
“淵息草?”他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立刻閉上了嘴。
他抬起頭,重新審視著鬥笠下的張帆。
“這東西,你從何而來?”他的語氣變了,雖然依舊帶著審視,但多了一分凝重。
“山野偶得。”張帆回答。
“好一個山野偶地。”王管事合上盒蓋,緊緊攥在手裡,“此物我要了。你想要什麼?金銀?還是丹藥?”
“我隻要一個機會。”張帆說,“觀閱丹鼎閣收藏的古丹方。”
王管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諷:“口氣不小。一株草,就想換我王、李兩家數代人收集的秘方?”
“此草之價,識貨的人,自然清楚。”張帆不為所動,“若管事覺得不值,便當我沒來過。”
他說著,伸出手,作勢要將木盒拿回。
王管事下意識地將手一縮,把木盒護在了身後。
這個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陷入了權衡。
淵息草的價值,他比誰都清楚。這東西對高階煉丹師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寶。但丹鼎閣的秘方,同樣是無價之寶,是家族的根基。
“閣下當真隻為看一眼單方?”王管事問。
“隻為印證所學。”
王管事盯著張帆的鬥笠,似乎想穿透那片陰影,看清他的臉。
良久,他做出了決定。
“跟我來。”
他轉身向閣內走去,同時對保鏢吩咐:“帶他去偏廳奉茶,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亂走一步。”
“是,管事!”
張帆跟在保鏢身後,踏入了丹鼎閣。
在邁入大門的一刹那,他那被淵息草催發到極致的感知,捕捉到了一絲深埋在閣樓最深處,微弱到幾乎要熄滅的……血脈共鳴。
那是爺爺留下的禁製。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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