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供奉邪神,圖謀不軌,此事老夫早已上奏,卻被斥為無稽之談。”賀清源的語速很慢,但每個字都透著一股不甘,“你們毀了神像,是為民除害,是義舉。”
“義舉的代價,就是被全天下追殺。”朱淋清忍不住譏諷,“賀所長現在來找我們,是想把我們綁了送去王家,換你下個季度的薪資嗎?”
賀清源沒有動怒,反而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小姑娘,嘴巴很厲害。如果言語能殺死人,王家滿門早已死了一萬次了。”他看向張帆,“老夫知道你們的處境。也知道你們想做什麼。”
張帆沒有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你們想把王家要獻祭柳乘風的事捅出去,讓柳家和王家鬥個你死我活。”賀清源一語道破了他們的計劃。
房間裡的空氣瞬間緊張起來。
“這隻是你們的開始。”賀清源繼續道,“王家的‘仙道’,遠比你們想象的更可怕。那尊神像,隻是一個媒介,一個引子。毀了它,確實讓王家元氣大傷,但也徹底激怒了他們背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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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東西?”張帆抓住了關鍵。
“一群自稱‘行走者’的怪物。”賀清源的身體微微前傾,“他們不是人。他們是‘神’的使者,是維持‘契約’的工具。王家獻上祭品,換取力量和權勢。而‘行走者’,就是來收取祭品,並清除一切障礙的。”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茶:“以前,它們隻在暗中行事。現在,你們把事情擺到了台麵上。它們……會親自來找你們的。”
“所以,所長大人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我們,我們死定了?”朱淋清的指尖已經扣住了一枚毒針。
“不。”賀清源放下茶杯,“我是來做一筆交易的。”
“交易?”
“你們手上有王家的密卷,對嗎?就是那份祭品名單。”
張帆心頭一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把它給我。”賀清源道,“老夫有辦法,將它完好無損地送到柳乘風的書案上。不僅如此,我還能給你們安排一條出城的路,讓你們安然離開京都。”
“條件呢?”張帆問。
“密卷的原件。”賀清源盯著張帆,“我要用它,在政府之上,發起最後的彈劾。就算不能扳倒王家,也要在他們身上撕下一塊肉來。這是我們這群老骨頭,唯一能做的事了。”
“我們怎麼信你?”朱淋清問。
“你們沒得選。”賀清源回答得乾脆利落。
就在這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毫無征兆地籠罩了整個雅間。
不是天氣變冷,而是一種生命本能的戰栗。茶館外原本喧鬨的聲響,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了。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賀清源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來了……”他顫抖著吐出兩個字。
張帆和朱淋清猛地站起。
雅間的木門,沒有被推開,也沒有被撞開。它就像一塊被投入水中的方糖,無聲無息地開始扭曲、溶解,化作一灘黑色的粘稠液體,滴落在地板上。
門消失了。
一個身影,站在門外。
那身影輪廓上是人形,但四肢的比例極其不協調,手臂長得快要垂到膝蓋。它的關節以一種違背生理結構的角度彎曲著,皮膚呈現出乾裂陶土般的質感。
它沒有五官,臉上是一片光滑的平麵。
“行走者……”賀清源牙齒打戰,連站都站不穩。
那怪物動了。
它不是在走,而是在“閃爍”。前一刻還在門口,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雅間中央,離賀清源不到三尺。
它緩緩抬起那隻過長的手臂,五根手指不是血肉,而是五柄薄如蟬翼的黑色骨刃。
沒有殺氣,沒有惡意,隻有一種執行程序的冰冷。
它的目標,是賀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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