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柳乘風大吼一聲,轉身就朝前方的岔路口衝去。
朱淋清毫不猶豫,一把架起張帆,跟了上去。她的速度極快,即便帶著一個人,也隻是稍稍落後柳乘風半個身位。
張帆被她架著,身體在顛簸中幾乎散架。他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到一片紅色的鼠潮,正以驚人的速度湧來,所過之處,連石壁上的青苔都被啃食得一乾二淨。
“這樣跑不掉!”張帆急促地說,“它們是跟著我的氣味來的!”
“廢話!”朱淋清沒好氣地回道,“不然你以為它們是來逛街的?有什麼辦法就快說!”
“前麵!前麵那個積水的深潭!”柳乘風在前方喊道,“穿過去!汙水可以暫時隔絕氣味!”
三人衝到一個稍微寬闊些的圓形空間,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汙水池,黑不見底的水麵上漂浮著令人作嘔的穢物。
沒有絲毫猶豫,柳乘風第一個跳了進去。朱淋清緊隨其後,將張帆也拖進了冰冷刺骨的汙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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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臭的液體瞬間淹沒了他們的胸口。張帆被凍得一哆嗦,淵息寒力險些失控。他強行壓製住,隻將身體浸在水裡,頭部露出水麵。
鼠群追到水池邊,停了下來,焦躁地“吱吱”亂叫,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水中的三人,卻不敢下水。
“暫時安全了。”柳乘fen鬆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汙水,“這些東西怕水。但它們會守在這裡,等人過來。”
“所以我們隻是從一個棺材,換到了另一個水缸裡。”朱淋清的語氣沒有絲毫放鬆,“他們的人很快就到。到時候我們就是甕中之鱉。”
張帆沒有說話。他閉上眼,神識沉入體內,感受著那股越來越微弱的淵息寒力。他想起了爺爺遺刻中的一段話。
萬物相生相克,至寒之處,或有至穢之物相伴。穢能藏寒,寒能鎮穢。
這惡臭的汙水,是“穢”。
他身上的淵息寒力,是“寒”。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形成。一個瘋狂的,九死一生的計劃。
他睜開眼,對柳乘風說:“把你的靈石給我。”
柳乘風一愣,還是把那枚發光的靈石遞了過去。
張帆接過靈石,又對朱淋清說:“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帶我往最深、最臟的那條支流走。”
“小子,你又想搞什麼鬼?”朱淋清狐疑地打量著他。
“一個賭局。”張帆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有一種異樣的平靜,“賭我們能不能活下去。”
他不再解釋,雙手握住靈石,將體內僅存的、已經細若遊絲的淵息寒力,毫無保留地全部注入其中。
那枚原本散發著昏黃光芒的靈石,瞬間光芒大盛,隨即,一層肉眼可見的白霜從張帆的手心開始蔓延,迅速覆蓋了整塊石頭。
“你要做什麼?”柳乘風驚呼,“你會耗儘靈力而死的!”
張帆沒有回答。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那枚被徹底冰封、如同寒冰炸彈的靈石,朝著他們來時的甬道,猛地扔了過去。
靈石在空中劃出一道慘白的弧線,落入了鼠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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