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高速列車的金屬車廂內一片死寂,隻有軌道摩擦發出的尖銳嘶鳴。
車廂壁傳來一陣低沉的震動,不是機械故障,而是從地殼深處滲透上來的咆哮。
張帆手按著胸口,溫潤的烙印此刻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他閉上眼睛,整顆星球的脈搏仿佛都在他耳邊低吼,沉重,壓抑,充滿了病態的律動。
列車速度驟減,前方投來指揮中心的照明光。
車門甫一打開,朱淋清已經站在月台上,她身上穿著黑色的s..d.作戰服,臉上不見了平日的溫和,隻剩下軍人般的冷峻。
“你來了。”她言簡意賅,側身讓開通道。
“情況怎麼樣?”張帆一邊快步跟上,一邊問道。
朱淋清沒有回答,隻是指了指指揮中心中央那麵巨大的全息屏幕。
一張三維地脈掃描圖在屏幕上緩緩旋轉。
東海市的地底結構被一層層剝開,在所有人都未曾探知過的極深處,一個駭人的巨大空腔赫然在目。
“這是三天前掃描到的結果。”朱淋清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一個我們從未發現過的地下空腔。”
在空腔的正中心,一個無法被任何已知設備解析的黑色物體懸浮著,像一顆停止跳動卻又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心臟。
“它在搏動。”朱淋清切換了動態視圖。
屏幕上,那黑色物體每一次輕微的收縮,都有一圈無形的漣漪擴散開,扭曲著周圍的地脈能量場。
“它的每一次跳動,都帶著一種……韻律。”
就在這時,指揮中心的主通訊頻道被強行接入,李博士略顯疲憊的麵孔出現在側屏上。
“張帆,情況很糟。”
李博士調出另一張全球地圖,上麵標注著十幾個紅色的高危區域。
“全球所有地心能量通道入口,‘該隱’變異體的攻擊強度在三小時內提升了百分之三百。”
“它們的攻擊模式變了,不再是混亂的捕食,而是有組織的協同作戰,目標非常明確。”
李博士放大了一處位於北美大陸的監控畫麵。
無數形態各異的變異體正瘋狂攻擊著一處地質斷層,它們用身體,用能量,硬生生要撕開通往地心的大門。
“它們像被一個統一的意識指揮著,所有行動,都指向一個目標。”李博士的目光投向主屏幕那個黑色物體,“地球的核心。”
張帆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地脈圖。
他胸口的烙印隨著那黑色物體的每一次搏動而刺痛。
一股腐朽、衰敗的氣息,跨越了物理的距離,直接衝刷著他的感知。
這不是“該隱”的狂暴,也不是“血淵之卵”的貪婪。
這是一種更古老的,更本源的東西。
它的每一次搏動,都在改寫著生命法則,將生機扭曲為腐爛。
“我要下去。”張帆開口。
“通道已經準備好了。”朱淋清指向一個被重兵把守的合金閘門,“直通空腔邊緣。但是,裡麵的能量乾擾太強,我們的設備無法深入。”
“我一個人去。”張帆邁步走向閘門。
“我和你一起。”朱淋清跟了上來。
張帆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不,你的戰場在地麵。指揮所有s..d.和蓋亞之盾的部隊,守住所有可能被突破的節點。在下麵分出勝負之前,地麵不能亂。”
朱淋清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點頭。
“等你回來。”
沉重的合金閘門緩緩升起,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垂直通道。
張帆沒有猶豫,縱身躍入黑暗。
下降的過程中,風聲在耳邊呼嘯。
通道壁並非光滑的金屬,而是粗糙的岩石,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刻痕。
張帆伸出手,指尖觸摸著冰冷的石壁。
那些刻痕,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符文,卻又透著一股熟悉的韻味。
它們比爺爺筆記裡的星圖符文更加古老,更加原始,仿佛是直接用指甲和牙齒在星球的骨骼上刻寫而成。
他心中猛地一跳。
這裡……難道和“守護者”的起源有關?
下降了不知多久,眼前的黑暗豁然開朗。
他懸浮在巨大的空腔邊緣,被眼前的景象奪去了呼吸。
腳下,是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繭。